万历年间,倭寇在辽东作乱,朝廷派兵剿敌,但仓促之间召集的将领兵勇,参差不齐。
有一个叫陈辉的参将,平时赋闲在家,祖籍杭州。见有了这个机会,也带着一支南方的军队,赶过去凑热闹。
陈辉出征的时候,带着儿子陈青,还有几个家丁陈忠、陈勇、陈兴,给他做仆从。
陈辉带兵出了山海关,因为各路兵马尚未到齐,暂时驻扎在辽阳城外。
(一)
那时候,兵营腐败,克扣军饷,官与官嫖赌喝酒,兵与兵吃喝嫖赌,陈辉的队伍也一样。
陈辉所带家丁之内,陈兴年纪最小,也就二十岁出头,见众人都在外面嫖赌,不免也有些动心。
但陈兴没有乱来,心想:如今辽阳嫖妓成风,即使丑得像鬼的娼妓,现在也已经涨了价钱。不如我讨上一个,虽然眼前多费几两银子,但日后不用天天花钱。况且还可以让他洗衣做饭,照看行李,岂不方便?
陈兴想来想去,便动了一个娶老婆的念头。因为自己经常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便与酒馆老板娘说起此事,那个婆子说道:长官,你真要娶妻吗?
我有一个表哥,叫孙立,少年的时候习武,颇有威名,现在老了,只有一个叫玉贞的女儿,年方十八,十分漂亮。
我表哥一直想招个女婿到家,他家里条件不错,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娶妻了。如果你愿意,我去替你说和一下。
陈兴说道:如果成了这门亲事,我们就是亲戚了,以后肯定来孝顺你。
其实,陈兴只是无意这么一提,而这婆子却用心去做了。
婆子去的时候,孙立不在家,见了大嫂,说道:
侄女年纪大了,目前还没有成亲,我一直给她留心此事。昨天有一个浙江总兵的亲信叫陈兴,二十岁年纪,人品、模样都很好,而且身上也有银子,日后立功肯定是个好官家。
如今他在当地寻亲,左右邻居都想把女儿嫁给他,我故意给他们说破了,特意将这个好亲事说给侄女。侄女与他年貌相当,若是不出征,他肯定会赘在你家,若是出征,他走了,身上的财物肯定也会放在你家。
孙大嫂听了,早已心动,已经有几分愿意。
她们正说话的时候,孙立回来了,妻子便将此事告诉了他。孙立一听是好事,赶紧叫玉贞出来相陪,准备酒菜,边吃边聊,正好孙立的儿子孙顺也回来了。
席间说起陈兴来,孙顺插嘴道:姑姑,你说的就是那个五短身材,不长胡子的小白脸儿吗?上次去你家酒馆,见他独自一人在喝酒,听你叫他陈爷,肯定是他了。不过这人,看着也倒顺眼!
婆子说道:我若是没看上眼,肯定不能来说媒。难道他与你妹子,不是天生的一对儿吗?将来他的乌纱帽是少不了的,我看玉贞这孩子的相貌,将来肯定是要当夫人的!
孙立说:他是南方人,若是要回原籍,怎么办?
小子说:他又不是总兵的亲儿子,出征回来,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自然不会回原籍。
孙大嫂心里想成这门亲事,连忙说道:受恩深处便为家。我们一家人对他好,玉贞与他恩爱,他哪里还想着回老家?
孙立听后,偷眼去观察女儿,只见她不说话,心想玉贞心里肯定乐意了。
婆子又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我说的错不了。
就这样,一门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二)
婆子随后赶紧去给陈兴报喜,说:长官,成了!为了这件事,我真是费了不少口舌!
陈兴说:但凭您主张吧!只要过得过眼,会洗衣做饭就行。
婆子说:你就放心吧,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勤劳贤惠,如果你娶了她,肯定让你掉进蜜罐儿里。
陈兴听后大喜,从身上取出二两银子送给婆子。
后来,陈兴花了二十两银子做彩礼,两家择了一个吉日,便给他们拜堂成亲。
两人婚后,如胶似漆,非常相得,家里足足热闹了一个月。
转眼间过了半年,各路兵马到齐,大军即将出征。
陈总兵在辽阳待的这段时间,正事没干多少,但银子得了倒有几千两,因为要带兵出征,带在身边非常不方便,想暂时寄存在辽阳,但又没有一个可靠的人。
陈总兵心生一计,便找了一个回乡修整兵器的理由,让儿子陈青借机回家,还派了六个壮兵,一起护送银子回家。
这段时间,那些家丁在辽东待得久了,身上的银子也都耗得差不多了,见陈兴有吃有喝有媳妇,心中嫉妒,故意使坏道:陈兴年轻体健,应该让他陪公子回去。
陈总兵听了众人的话,于是便派陈忠、陈兴一起护送儿子回家。
陈兴肯定不想走啊,推辞了几遍,也没有推掉,便闷闷不乐的回家了。
陈兴回家对玉贞说道:你对我情深意重,你们一家也对我很好,可主人派我送公子回老家,马上就要启程,我放心不下你,怎么办?
玉贞说:你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既然舍不得我,为何不带上我一起去呢?
陈兴说:我肯定想啊,只是担心岳父不同意。
玉贞说:嫁鸡随鸡飞,出嫁不正该从夫吗?
第二天,孙立知道此事后,果然不想让玉贞走,玉贞劝道:父亲,如今我是他的人了,若是他抛弃我不回来,岂不是要连累你老人家吗?
陈兴又让媒婆来求情,而孙大嫂心眼儿小,生怕留下女儿要自己养活,也撺掇道:女大不中留,留下结冤仇。既然女儿想走,随她去便是。
孙立听众人都这么说,也便勉强同意了。
陈兴于是去对公子陈青说:小人有个妻子,想带着一起回去,我自己准备鞍马盘缠。
陈青说:女人同行,是个累赘!
陈兴说:我让她女扮男装,一路上多个人,也看着势大些。
陈青有些不乐意,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别给我添乱就行。
陈兴便去买了鞍马和弓刀,拿回家给妻子看,他担心妻子受不了这一路劳顿,没想到玉贞看着温柔贤惠,实际上是个练家子出身,一番打扮下来,左弓右刀,英气逼人,但陈兴看着她的样子,心里还是没底。
第二天,陈兴与玉贞辞别父母,赶上大队伍,总共是十人十匹马,各带了千两银子。
陈兴领着玉贞见了公子陈青,陈青扫了玉贞一眼,见她长得比较标致,但此时心思都放在银子身上,根本没有考虑女色的事情。
(三)
众人一路鞍马劳顿,都以为玉贞是个寻常女子,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而玉贞也不搭理他们。
众人走到一个叫雄县的地方,后面突然跟了两个人上来,瞻前顾后,只跟着他们的队伍行走。
众人仗着人多,也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而玉贞心里早就有了数,暗中做好了战斗准备。
快到任丘的时候,眼见太阳快要落山,只听见一声风响,那两个人冲到了前面,只见其中一人射了一箭,从陈公子的耳根擦了过去,陈公子“啊呀”一声,跌落了马。
有人赶上前去扶他,这时那两个劫匪也早已赶到马前,准备取马上的银子,没想到玉贞放了一箭,其中一个劫匪右臂中箭,跌下马来。
另一个人来要来相救,玉贞又是一箭,也是擦着他的耳根飞过去,那人见势不妙,调转马头飞一样的跑了。
其他人蜂拥而上,把那个落马的劫匪绑了。再看陈公子,早被吓得抖作一团,扶都扶不起来。
众人此时是又喜又羞,喜的是人财不失,羞的是八九个壮汉还不如一个弱女子。众人将劫匪押到县里。
晚上,陈兴对玉贞说:我与你相处了半年,竟然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今天虽然取了胜,但那些劫匪肯定不死心,我看剩下的路未必好走。
玉贞说:这是肯定的,但没关系,只要有我在,保你一路平安。
第二天,众人收拾上路,都怕劫匪来复仇,心中十分忐忑。陈公子说道:玉贞,我这条命可都交给你了,他们再来,肯定不会手软。
于是玉贞在前,九个大男人在后面,弓上弦,刀出鞘,全神戒备。
果然从半道上杀出七八个人,玉贞让他们躲在一边,自己拍马上前,只见对方射出几箭,都被玉贞格挡开了。
玉贞大声叫道:我孙玉贞也要还礼了。
正准备放箭的时候,只见那些劫匪纷纷滚下马来,喊道:不要放箭,咱们不知是女侠在此,冒犯了虎威,再也不敢了!
玉贞说:你们既然知道我,那就赶紧滚吧!说完,只见那七八个汉子,跨上马,往前跑了。
原来,玉贞的父亲当年习武,做的也是打家劫舍的买卖,玉贞十四五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干这一行,习得一身好武艺,在北方一带很有名气。后来因孙立年老,挣下了一份家业,这才洗手不干。
玉贞见众人吓得不行,说道:行了,可以出发了!
陈公子却说道:他们从后面来的,也该从后面走才是,为何跑到前面去了,肯定是去找帮手了!
玉贞说:他们不敢。他们是怕前面有人不知道我来了,怕着了我的手,所以提前去通风报信了,这一路肯定不会有事了!
陈公子不相信地说道:这些劫匪怎么都认识你?
玉贞模糊地说道:我与父亲,早些年经常在这一带押镖,所以有些名气。
陈公子半信半疑,可后来这一路确实无事,安安全全地回到家里。
(四)
到家之后,陈公子的妻子王氏出来恭喜丈夫,问他路上是否平安。
陈公子说道:这一路上,多亏了陈兴从辽东娶的妻子玉贞,两次遇见劫匪,都被她打退了,真是一个女中丈夫。
这时,玉贞也过来拜见了王氏,早已换过了女子的衣服。
王氏仔细打量了玉贞一番,说道:看你也是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于是便赏了她一些首饰和衣服。
陈公子重赏陈兴,写了一封书信,然后打发那些随行的兵勇们去向父亲报信。
一家人都听了玉贞的本事,本以为她会恃强凌弱,呼大喝小,可没想到的是,玉贞温柔和气,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样子,全家上下没有不喜欢她的。
只是陈公子一路上都在盯着银子,现在银子已经到家,却又开始“饱暖思淫欲”了。
陈公子心想:妻子王氏蠢笨无才,哪里像玉贞这样,长得又漂亮又能干!把这样一个尤物,交给陈兴,真是一块好羊肉,落到了狗嘴里!
若是自己把她娶来当妾,日常出入,让她男装打扮,出行也就不再寂寞了,而且她有这样的本事,同她一起出征上阵,得了功劳岂不全是我的?
陈公子想来想去,就是想把她弄到手,又想到:若是强行把她夺来,面子上有些不好看,这个女子温和善良,不如暗地里去勾搭她,等勾搭上手,再把陈兴打发到父亲那里,自己岂不是独得快活?
等陈兴回来,我已经把她立为小妾,愿不愿意就由不得他了。即使他不乐意,大不了给他几两银子,让他再讨一个老婆便是!
陈公子主意已定,他见妻子很喜欢玉贞,便让妻子找她经常穿房入室。而陈公子自己天天打扮的油头粉面,想要以此勾引玉贞。
陈公子欺负王氏老实,便开口挑明道:我确实喜欢玉贞,若是能把她弄到手,也可以省了你的力气。我日后的功名还要靠她,你要帮帮我!
王氏说:我不想扫你的兴,恐怕这个人不是好惹的。你可不要失了体面,到时后悔便晚了。
陈公子哪里能听得进去,还是照常卖弄风骚,但玉贞丝毫不为所动 。
陈公子实在没有办法,心生一计,便央求妻子王氏假装生病,让玉贞在房中服侍,安排她在房里侧边一间小房子侍寝,与一个快三十岁的丑丫鬟同睡,美其名曰夜间调药出入方便。
玉贞明知这样不妥,但也没办法不答应。其实,这都是陈公子、王氏和丑丫头设好的计策。
谁知这个丑丫头,不光人长得丑,而且人又脏臭,玉贞根本不屑与她同睡,夜里只在床侧一张小桌上打盹。
丑丫头再三过来扯她脱衣到床上去睡,缠了半夜玉贞都不肯。
丑丫头一生气,自己脱得赤条条,吹灭了灯,在床上倒头便睡。
(五)
半夜里,房门轻轻一响,似乎有人的脚步声,玉贞被惊醒,侧耳倾听,听见脚步声朝着床边去了,这人竟然上了床,抱住了丑妹。
这本来就是陈公子安排好的,之所以把玉贞安排在房内睡,就是想半夜过来偷。公子一到床边,摸到床上有人,便以为是玉贞,急急忙忙的便下手了。
这个丑妹也不地道,将错就错,不肯放声,只听陈公子悄悄地说:好姐姐,我一路上多亏了你,如今你嫁给我,不比跟那个陈兴好吗?我家妻子是个迷糊蛋,以后家事都由你掌管了。
玉贞听了,心想:这个家伙竟然怀着淫心,恐怕他认错人了!
玉贞笑又不敢笑,只听见两人正高兴的时候,生病的王氏也不装病了,挑着灯竟然进了小房,揭开帐子。
丑丫头见主母过来,急了,一下子把公子掀翻下去。公子不知认错了人,还说道:别怕,夫人都已经答应我了,她不吃醋。
这也是陈公子事先定好的计,想让王氏当场捉奸,然后逼玉贞做妾。
而王氏挑灯一看,那人不是玉贞,说道:错了!便大笑起来,公子满面羞惭,赶紧跑出了房间,王氏还笑个不停。
玉贞赶紧关了门,丑丫头却问道:玉贞姐,刚才你在哪里?害我替你受了半天苦!
玉贞说:恐怕你也不苦!两人一夜无话。
外面王氏还在笑,而陈公子却在生闷气,但就是不死心。
一天,玉贞在房中,陈公子进门一把抱住她,就要非礼她,可玉贞功夫在身,轻轻就把公子掀翻在地。王氏听见屋里有声响,跑过来查看,只见丈夫被摔了个狗吃屎。
王氏对丈夫说道:你哄又哄不得,强又强不了,死心吧!我看玉贞这样子,也是生气了。
没想到陈公子也来了脾气,说道:这是他们逼我的!于是回到房里,拿了些东西,直接去找陈兴。
陈兴正在房内听玉贞诉说陈公子的几次无理取闹,忽然见陈公子叫自己出去。
陈公子板着脸说道:陈兴,你讨妻子用了多少钱?
陈兴说:花了二十两。
陈公子说:我给你二十两银子,再给你二十两银器,还你一本一利。我也不嫌玉贞残花败柳,你另娶一个,把她让给我吧!
陈兴说:我不知道玉贞愿不愿意?
陈公子说:只要你答应就行,把她送到我房里来。你放聪明一点,你是我的家仆,轻则赶你出门,重则找个由头把你送官,一顿板子打死,这个妇人还是我的!现在对你们已经很客气了,你赶紧回去商量,我在房里等她过来!
说完,便走了。
陈兴进门后,将这件事告诉了玉贞。
玉贞问:你觉得呢?
陈兴说: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怎么忍心把你送给他?
说完,伸手取过墙上的挂刀,说道:我去与他拼命!
玉贞拉住他,说道:你傻啊!命没了,还争我做什么?
陈兴说:要不我们跑吧!
玉贞说:我们若逃走了,这便是罪过。他奈何不了我,但却能收拾得了你!这个结儿,还得由我去解开。
陈兴问:难道你要屈服他吗?
玉贞说:你听我的便是!我就按照他的意思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六)
这时,丑丫头送过来一身新衣服,说道:这是给二夫人穿的,快换上吧!
陈兴一听,火冒三丈,说道:妻子我也不要了,出家去吧!
玉贞说:你若出家,我还与你双修。
陈兴也不知道玉贞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气得捶胸顿足。
天色晚了,玉贞换好衣服,便真的去找陈公子了。
王氏怕玉贞害羞,当日也不出来相见,那些家仆们却私下议论:原来和是我们一辈人,现在却做了二夫人,真有福分。只是以后叫那陈兴,是丈夫,还是家仆?
陈公子见玉贞进房,心想事情已经成了。于是先去安慰了一番王氏,然后才回到房内。
陈公子想与玉贞喝杯交杯酒,却被玉贞一把掀翻。
陈公子说道:二夫人,既来之,则安之,你试一试,我可比那陈兴懂风情,本事大着呢!
只见玉贞正在解开新衣,陈公子见状,心中大喜,说道:我们快睡吧!
可没想到,玉贞脱完这两件衣服,圆眼一睁,从裤子里掏出一把尖刀,指着陈公子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狂徒,若不是我一路保护你,你早就没命了!我好端端一对夫妻,你却想着拆散我们,你觉得我好惹吗?如今我先砍了你的狗头!
话还没说完,陈公子就已经吓得躲到床底下,说道:二夫人,饶了我的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玉贞敲着床道:谁是你的二夫人?快出来受死,若不出来,我戳你几十个窟窿!
陈公子哪里敢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这时有人早已把此事报告给王氏,王氏吓得赶紧跑过来。
王氏让人撞开门,求道:玉贞姐,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吧!如今他已经知道你的贞节,尝到你的手段,只求你能饶恕他一次,以后若犯,再取他的性命也不迟!
王氏说完就去扯陈公子,想让他出来陪不是,但越往外扯,陈公子就越往里缩,说道:你先替我磕两个头,以后我若是再非礼她,一百个头任她砍,如果说话不算数,让我不得好死!
王氏说:玉贞,你看他都已经发下这样的毒誓,你就饶他一次吧!
玉贞说:人虽有贵贱,但一夫一妇,自古如此。他不知恩图报,反而想辱我身体、拆我夫妻,既然夫人求情,我先饶他一命。只是今日这一闹,我肯定是不能在这里住了,只求夫人做主,放我夫妻二人远去,让我们安心访道修真!
王氏说:你们若肯在此,山脚下有一个小庄,特别幽静,可以修行。每月的钱粮,由我定期供给。你们若想远去,我一定多给你们盘缠!
王氏赶紧派人取来陈兴的卖身文书,交给玉贞,又让人把她送回了房间。
陈兴在房内冷坐,忽然见玉贞完好无损的回来,满心欢喜。玉贞高兴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陈兴说:没想到你有这个本事!既然你想杀他,为何却拦着不让我去杀他呢?
玉贞说:傻瓜!人是随便杀的吗?我是能放能收,而你是一勇之夫,肯定要闹出人命,所以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于是把身契交给了丈夫,陈兴见后,喜不自禁。
(七)
玉贞走后半天,陈公子才像一个土狗一样从床底下钻出来,呆呆地问道:真走了吗?真是烈性女子,我看错人了,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氏说:这样的烈性女子,给你做二夫人,也够格了。
陈公子说:罢了,你就不要碎刀剐我了!
王氏说:我这裤子里可没有刀子。说完,便把陈公子搀扶回房里。
第二天,陈兴夫妻便来告辞,陈公子与妻子苦留他们三日,给他们制衣送行。
第三天饭后,他们以客礼相待,送玉贞夫妻出门,陈公子有愧,又送了他们四十两银子。
陈兴推辞不要,说道:我们修行之人,要这么多银子也没用。后来不得已,只拿了几两碎银子。
过了两年,陈总兵东征后回家,这时孙立已经死去两个多月了,但儿子孙顺还在。
这时,只见两个道人,从外面走进来,扶着棺材大哭,孙顺不知道他们是谁,近前一看,只见是妹妹和妹夫。
兄妹相见,诉说了半天。
后来,孙顺问道:你们二人是要在此修行吗?
玉贞说道:这个地方不能住了!我观此地,二十年之后,肯定要血肉交流,尸横遍野,你赶紧搬到关内去住吧!切记!
孙顺不太相信,只见玉贞又说道:这次回来,只因父亲去世,今日特意来哭,不久就要到海上修行了。
玉贞接着说:你到关内恐怕无立足之地,我这里有一颗丸药,你赶紧收拾家当,带着去陈家吧!他家的夫人王氏曾对我有恩,不久会遇到难产,这颗丸药可以救她的命,有了此药,他们也就可以照顾你了。
第二天,玉贞夫妻辞别哥哥。
孙顺见有人命相逼,只好收拾家当,火速往关内赶,一路风尘,来到陈公子家。
孙顺到了陈公子家的时候,正好赶上王氏难产,孙顺将玉贞的丸药给她服下,不仅救了王氏一命,孩子的性命也保住了,全家朝天拜谢玉贞夫妇。
二十年后,正如玉贞所言,辽阳果然有努尔哈赤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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