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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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有闻:三月螺蛳四月蚌。三月的螺蛳,虽然肉质不很丰满,味道却很鲜嫩。
在温暖阳光的召唤下大小螺蛳纷纷爬出泥土,团聚在河岸边,许多更是攀附在刚刚爆出嫩芽的草茎上,看上去一个个青绿溜圆。
阳春时节的河水蓝汪汪,水面上游荡着一团团雾气,就像神话世界里的瑶池仙境,让人直感到惊异和迷蒙。
捞捡螺蛳,她是行家。
操网贴近泥巴多少距离,得讲究,伸入太深拖不动,泥巴易扯碎网兜;伸入太浅效果差,泥层里的螺蛳套不住。而且,粘附在草茎兜部的隐水(肉眼看不见)螺蛳,妻子只要一伸手,就能麻利地将它们捞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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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妻子的脚步,我用双手在浅水里探摸,却没能拾上来几个螺蛳。
妻子回头看我,“扑哧”一声就笑了,她说:你得往外侧伸手——顺着我捞过的地方——捡漏么——
我于是挽高袖子,将手伸进深水里。
果不其然,我从深水里探摸上来大把大把的螺蛳,有几个竟比大拇指还大,一个个暗绿溜圆。
收获了螺蛳,我的衣服也沾湿了,特别是两只袖子,虽然卷得老高老高,却还是被河水浸湿。
妻子叫我爬上岸,脱下湿衣服,并让我披上她的外套。她轻声说:“有点年纪了,小心着凉。”
接近晌午时,我们拎着满满一袋子新鲜螺蛳,披着温暖的阳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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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螺蛳不能被称作“海鲜”,但可以被称作“水鲜”——淡水里的新鲜美味。怎么来处置这一大袋刚刚出水的螺蛳,妻子已经酝酿出了自己的精妙打算。
挑(螺蛳)肉翻炒和爆炒嗦螺,是妻子精妙打算的主体部分。
将个头较大的螺蛳挑拣出来,倒进开水里,然后用竹签(或者铁针等)把螺蛳肉“挑”出来。有时会挑出如同小蚕蛹形状的一大坨,只需保留螺蛳块肉,块肉下的泥肠尽可舍去。螺蛳块肉切成片后加进黄酒(适量)、少许盐和生姜丝进行腌泡。
锅内食油烧至冒大烟,倒入螺蛳片快速翻炒,至块片转色曲卷时,同时添入胡椒粉(少量)、蒜泥、葱花、生抽(少许)、鸡精和半勺热开水,翻炒数次即可起锅。
翻炒螺蛳(肉)香气扑鼻,咬嚼脆柔,味道鲜嫩。
个头偏小的螺蛳,妻子打算做成嗦螺来享用。
制做嗦螺,共有养——剪——炒三步。
养是很重要的一步,关乎卫生安全。将螺蛳倒进清水里,加入几滴食油(菜籽油和色拉油均可)。大家都以为,养螺蛳时加点油进去,螺蛳能较彻底地吐出肚子里的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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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螺蛳养到第二天就可开“剪”了,用剪刀或夹钳等剪(夹)去螺蛳的屁股,再放至清水里浸泡数分钟,捞出,将水沥干。
爆炒嗦螺和翻炒螺蛳片程序相当,火要大,拌炒要猛,添入的辣椒(粉)可多一些。吃嗦螺,以吃辣嗦螺为上选。
爱喝点小酒的人(有些女性爱喝点葡萄酒,以图养颜,妻子亦然),面对大盆鲜香热乎的爆炒嗦螺,是要破例开量的。一口小酒,一口嗦螺,酒的醇甜与嗦螺的鲜香交织,还伴着一丝丝(一阵阵)香辣,那滋味,着实连神仙也奢求不来。
“除去这两样,你还有别的新鲜吃法吗?”面对妻子,我有时会发问,又似在调侃。
“有呀!”妻子总是这样回复我,然后就笑了,笑得如三月里刚刚盛开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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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爱能,男,1988 年毕业于江西省宜春师专中文系,1994 年调到浙江省嘉兴市郊区(现秀洲区)工作。嘉兴市作协会员,秀洲区作协会员、秀洲区戏曲家协会会员,秀洲区朱彝尊研究会会员,现供职于秀洲区王店镇成校,中学语文高级教师。
来自南湖文学,文学总顾问:吴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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