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说到,西门庆在花家饮酒,席间小解,又与偷觑的李瓶儿撞了个满怀。丫鬟绣春悄惜对西门庆说:“俺娘让西门爹早点回去,晚上俺娘还要和西门爹说话哩。”
西门庆假托醉酒,先自走了。应伯爵、谢稀大等人还要再喝几轮,李瓶想让早点散席,急的直接骂人。她让小厮把花子虚叫来,说:“你们到院中喝去,别在这里烦我,干脆明天再回来。”花子虚得了这话,领着一帮人走了。
从金莲屋里出来,西门庆来到前边花园里坐着,单等李瓶儿的信儿来。良久,听见隔壁赶狗关门的声音。只见迎春趴在墙上,学了几声猫叫,看见西门庆坐在凉亭上,递了话。西门庆搬了个桌凳踏上,骑上墙头,这边已放了梯子,西门庆顺梯而下。李瓶儿站在穿廊上迎着,见西门庆过来,欢喜不尽,忙将他迎入房中。李瓶儿早已摘了冠儿,乱挽乌云,素体浓妆。灯烛下,一桌整齐的酒肴果菜,壶内满贮香醪。李瓶儿双手高举玉斝,亲手递与西门庆,深深道个万福道:“多蒙大官人费心,聊表一点薄情。官人放心豪饮,我把他们都打发院里去了。”西门庆道:“只怕二哥还要回来。”李瓶儿道:“官人尽管宽心,我已吩咐他明日回来,两个小厮也跟了去,前后门都关严了。”西门庆听了,心中甚喜。两个于是并肩叠股,交杯换盏,饮坐一处。迎春旁边斟酒,绣春传递菜肴。喝到兴处,锦帐中香熏鸳被,设放珊瑚,两个丫鬟撤开酒桌,找上门出去,两人上床交欢。丫头迎春,年已十七,颇知事体,见她俩今夜偷欢,悄悄立到窗下,用头上簪子划开窗纸,往里偷视,里面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西门庆问瓶儿多少青春?李瓶儿道:“今年二十三岁。”李瓶儿问:“她大娘贵庚?”西门庆道:“二十六岁。”瓶儿道:“你来这里,大娘知道不?回去怎么解释?”西门庆道:“她住后院,隔着几层院落,她不知晓。只有第五个小妾住在前院,她不敢管我。”瓶儿道:“五娘贵庚?”西门庆说和大娘同岁。瓶儿道:“太好了,若不嫌弃,我就认五娘姐姐吧,赶明我做两双新鞋给二位姐姐送去。”说着又从头上拔下两根金簪给西门庆戴到头上。两人恩爱,直至天亮。西门庆怕花子虚回来,穿上衣服,翻墙头走了。这正是:月落花阴夜漏长,相逢疑是梦高唐。夜深偷把银缸照,犹恐憨奴瞰隙光。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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