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慢纪硬核说

编辑 | 慢纪硬核说

新东方直播带货将农产品以两倍市场价卖出，主播受采访时思及“谷贱伤农”引人泪目。

但这其中有多少是真的进入农民口袋了呢？

虽然提高售价是为了让农民有更多收入，但在观众看不到的背后，这些利益的真实去向却未可知。

如果只是博同情的噱头，最后钱都进了资本的口袋，消费者躺枪不说，农民的利益也会得不到保障。

最后消费者觉得自己做了慈善，农民觉得自己供人口粮得不到回报，企业在中间却赚得盆满钵满。

三天就卖出1700多万的“东方甄选”，是新东方继教育行业后的又一个“掘金石”，它到底是资本的本质体现还是真的在“为农请命”呢？

01 转型直播卖6元玉米

前几天与新东方有关的词条被顶上热搜：“新东方英语带货”、“新东方玉米贵”、“谷贱伤农”。

印象中那个一直在教育界打头阵的大企业，突然间却以这么一种直播带货的角色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多人没有缓过来，新东方怎么还卖玉米去了？

原来，去年我国的教育政策浮动，相应带来k12行业的重创。

新东方作为行业领头企业，在这次教育危机后，一度走入穷途末路。

停止中小学教育业务版块，裁员近6万人，相应赔偿近200亿，股票也跌下近9成，新东方庞大的体量一夕间大幅度缩水。

更有甚者曾不断传出新东方这个大企业已经要倒塌的传闻。

而新东方的领头羊俞敏洪也曾经表示：已带领剩下的团队转去海外业务。

龙头教育企业似乎要抗不过国内的政策风波了。

但其实俞敏洪却是在积极地考虑企业转型。

这一次新东方直接尝试起了当下潮流的直播带货。

以前教书代课的老师纷纷进入直播间卖产品：玉米、苹果等农产品。

但是一开始都没人看卖不出去怎么办？想想办法留住关注，展示展示“才艺”呗。

要知道新东方的老师哪个不是多样兼修，年阅读量20本书，这是之前还做教育时新东方对每个员工的规定。

也是因此才会出现带货主播在直播间讲英语单词的神奇画风。

买东西不下单，听听主播讲英语才下单，这样极具乐趣性的互动吸引大批观众前往观看。

一时间“董宇辉带货讲英语”的词条上榜。

而新东方其他老师的直播还不止如此，有的一会儿搞物理受力分析，一会儿去弹吉他。

观众看了直呼“卷”，这才艺也太多了。

这样的创新让新东方在直播带货行业有了好苗头。

“东方甄选”的粉丝开始渐渐飞升，如今已突破千万，企业转型的尝试初见成效，连带着新东方的股票也涨了将近40%。

但凡事见好就会引来不同的声音。

董宇辉在接受一次采访时被问到：有人说你们直播间卖的产品贵。

这位双语主播几乎没有被这种犀利问题难倒 ，很快就做出回应，他说了一个词“谷贱伤农”。

董宇辉解释道，当农产品卖得太便宜时，农民就会没有收益。种粮食的赚不到钱，那还有谁去给大家种粮食呢？

6元一根的玉米、20元一箱的苹果虽然比平时卖得贵，但这一晚上他们直播带货卖出去一千箱，这么多的钱就能供气贫苦农民家孩子上学钱、老人吃药钱、家里的口粮钱，也许这半年的钱就都出来了。当然也不能卖得太贵，董宇辉说，因为也要对消费者负责。

这些话一出再次引发热议。

所谓董宇辉口里的“谷贱伤农”，就是说当粮食太便宜时，农民向收粮商家卖粮就会得到很低的报价。

虽然粮食便宜时往往意味着丰收季，农民产量多，好像可以走销售量提高总收入。

但是从现实反响来看，往往是价格降低率高于成交量的提升率，最后农民们大都会赔本。

粮食卖不出一个好价钱，相当于农民们辛苦的大半年几乎白费。

毕竟粮食和工业生产不一样。

比如工业化生产产品都可以高效高量产出，还能可控随时中止。

但农产品生长周期长，且常常受制于温度、湿度、天气等诸多外界不可控因素的影响。

一旦开始播种，人力、物力、时间投进去，即便发生什么变动，百亩农田也不可能及时止损。

而农产品的困难还不止如此。

市场变动性总是难以预料，农民们往往不知道下一年种香蕉的人多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丰收。

这就意味着粮食的单价总是很容易浮动，并且在播种时期几乎不可预料。

此外卖粮食还有个量多降价的原理。

就像去市场批发单价会便宜，当收粮食的商家订购的量多时，粮食的单价也会往下降。

我们经常听很多农民都会说：希望今年粮食卖出一个好价钱。

但没有人说是卖出个好销量的。

在现代社会里，务农这一行业总是有点“不上流”。

当下讲究快速发展的经济效益，而务农简直是完全反着来，但它却不能被淘汰。

因为农产品市场、农业经济是一个国家不可动摇的根基，为农民和粮食价格考量也是非常有责任心的做法。

董宇辉能说出“谷贱伤农”，看来资本也会有慈善的一面。

但是这其中还是有许多问题需要问的。

02 6元的单价有多少进农民兜里

“东方甄选”直播间的玉米定价是6元一根。

董宇辉虽然给出“谷贱伤农”的理由，但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们是商家与消费者对接的环节，而不是与农民们对接的环节。

也就是说商家卖了6元，但这6元中消费者并不知道有多少钱是真正进入农民口袋里的。

而作为帮助促销的直播平台和主播们明显也需要分得一定成本。

最后层层减少，在收农民的粮食时可能并没有给出多少价格。

当然这也只是一部分人的主观臆断。

对于幕后面对农民们的粮食收益究竟是多少，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市场规律。

首先农产品销售链是由最上游农民们耕种到收割粮食开始，中间售卖给进货的商家，商家再转卖给消费者。

这个过程中我们除去了可能对粮食进行加工的其他环节。

传统市场中，农民在出售环节上只能对接商家，一旦成交后商家以约定好的单价和数量购入粮食。

此时第一批售卖无论是价高价低，最后钱都是进入商家和宣传方的口袋。

“东方甄选”中已经成交的玉米，在农民那里可能早已按定好的单价购入，农民分不了里面高出市场价的利润。

但是市场同时又是在不停变动的。

从宏观的角度来讲，当市场定价变高，或者销量增大，意味着需求升高，供给相对减少。

此时商家会开始增加对应粮食的进货量，农民可以继续卖出粮食赚得收益。

而同一个地区附近的粮食年产量往往是有限的。

当进货需求增加，价高者得，商家对农民开出的单价也会上涨。

此时消费者市场的售价又会反作用影响进货环节商议的定价。

可以看到，如果一整个大环境都有变化，农民的收益也确实会增高。

不过看宏观不表微观只是在空想，再回归到“东方甄选”直播间带火的农产品上。

如果连续几天的销量够多，商家库存见底，一定会再次购入农民的粮食。

此时的议价也许会大有改变，互联网造成的信息流通可以帮助农民减少信息差价。

在6元一根玉米的售价基础上，农民与商户也许有重新商议进货单价的可能性。

所以董宇辉这样的行为对农民来说未必会没有益处，只是不一定体现在某一次的成交量中。

不过这样的行为也有可能是杯水车薪。

上文提到真正对商家进货单价起到影响的是一个地区内整体的粮食产量环境。

相比于由滞销带来的影响，消费者提高好几元单价买入的结果影响到进货环节，可能只会涨1到3毛钱。

就像有些农户说的，国家对粮食滞销的农户们也有补贴，比如出省售卖一趟补贴400左右，或者有时老板们也能接受高个几角钱的单价，但这些也就顶个柴油钱。

不过蚊子腿也是肉，从助农的出发点来看，董宇辉的做法未必不好。

毕竟农产品积压难得不仅仅是回不了本，大量的货存无法处理也是大问题。

直播带货早有成功先例，董宇辉相当于在此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想法。

同时他也考虑了消费者的利益，6元一根的玉米说便宜不算便宜，但也没有贵到“天价”。

有许多人愿意为这项产品买单，三天时间内直播间的销售额就增加了1700多万。

不过董宇辉没想到，6元这个价格还是引起了争议。

03 6元一根玉米算贵吗

对于新东方直播间的玉米价格有人提出异议，说相比市场价他们卖得有些过于贵了。

在日常超市里，玉米单价一般在3块钱左右，而“东方甄选”的玉米6元一根几乎达到市场价的两倍。

这样看确实是比较贵的，不过直播间的玉米似乎也和市场上的玉米不太一样。

直播间卖得是已经剥完皮、清洁过的并装入真空包装的玉米。

相当于中间有一定的加工费用提高成本。

此外市场上还有许多不同品种的玉米，特殊种类的玉米有些确实单价很贵。

比如一些少见的红玉米、黑玉米以及五彩玉米等，都会比普通玉米价格更高一些。

有些贵的玉米会达到接近8、9块的单价。

不过“东方甄选”的玉米从外观上看，它们和普通玉米并没有太大区别。

网友们也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它是不是哪种名贵的玉米品种。

另外包装费的成本占比究竟有多少其实难说。

在市场上，普通的真空玉米往往也可以保持在3块多左右。

6元定价虽然是说兼顾考虑了消费者，但依然有一定的商家逐利嫌疑。

在我国粮食市场上一般是不允许有商家将粮食物价卖得过高的。

2020年的湖北，有一家超市曾将一根普通玉米卖到了10元钱的高价，茄子也卖到了7元一个，最后被相关监管部门罚款了300万元。

所以其实就市场管理要求来讲，“东方甄选”的玉米也不可能再贵了，再贵说不定要被约谈了。

考虑消费者也有可能只是一种说辞。

04 小结

无论如何，董宇辉因“谷贱伤农”而提高售价的做法也算是为直播带货这个行业提出了新思考。

自古来农民卖粮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我们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是否可以改变农民们的窘境。

比如此前曾有过产粮户利用自媒体与消费者直接对接的先例。

而董宇辉提高部分售价的做法也同样具有极大的参考意义，为带货主播的社会责任提高一个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