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像四不像322294奥,四不像81456

送走了蒋弦他们几个人,孔庆林让祝大明进车里休息一会儿。他知道经过这大半夜的折腾,老祝一定是很累了。老祝感谢他的好意,便钻进了驾驶室。孔庆林不敢坐着,他害怕那两台车自然熄火了他听不到而冻坏水箱,便不时地走到车前听听动静。这时,雪已渐小,他背着枪来回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走到自己的车旁时,突然发现前方二三十米处,有几个黑影在晃动。他顿时心慌气短,慢慢地退到祝大明的车旁,轻轻地拉开车门。祝大明正趴在方向盘上打盹,被孔庆林一开车门吓了一跳。孔庆林没顾得那么多,急忙告诉老祝:

“快下车,有情况。”

老祝一惊,困意全无。顺手捞起车座上的冲锋枪就下来了。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贴着车边,走到蒋弦的车旁,前面的那几个黑影还在那里没动。老祝静静地观察一会儿,趴在孔庆林耳边,轻轻说道:

“没事,别害怕,我看它们不像是人,很可能是野兽,你去把大灯打开,我开枪揍他们!”

孔庆林这时六神无主,一切只能听老祝安排,他悄悄地拉开车门,伸手摸到了大灯开关,小声地问老祝:

“准备好了吗?”

老祝摘下手套,趴在地上早把枪保险打开,瞄准了目标,就等着车灯亮了再扣扳机。孔庆林小声地数:“一、二,”一下子拉开了灯开关,车灯光柱正对着目标,那三个比毛驴子还要大的家伙怔了一下,刚要转身,老祝已经“哒哒哒”打出了一个连发。只见前头那个最大的家伙,高高地扬起前蹄,又重重地摔倒在地。它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刚刚把前腿支起,又晃晃荡荡地倒下了。后面的两个稍一愣神,转身撒开腿,跳跃着逃进了路边的森林。祝大明朝那个方向又打了一个连发,那两个早已不见了踪影。老祝站起身来,两个人端枪又等了一会儿,四周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老祝把蒋弦的车开到这个猎物跟前停下。灯光下,这个家伙露出了真容:它的皮毛是暗褐色的,头上长着像鹿一样的两只大角,尾巴像毛驴的尾巴一样粗壮,蹄子是两瓣的,脖子特别粗大。它痛苦地躺在地上,眼睛扑闪着泪水,嘴里发出“嗷呜嗷呜”地哀叫,全身在阵阵颤抖,脖子下面的伤口像能伸进一个小拳头,随着它四蹄的抽搐,正汨汨地朝外流淌着冒着热气的鲜血。它的身下,已在雪地上展开了一大片殷红的血迹。祝大明这三发子弹正好打在它的主动脉上,一下子要了它的命。

看到它那个痛苦的样子,孔庆林后悔了。早知道是个动物,就不必叫老祝了,直接轰走多好?现在,两个人不知是喜悦还是害怕,默默地谁都没做声,停了好长时间老祝才说:

“把车灯关了,等班长来了再说吧。”

祝大明打死的这个东西叫麋鹿,俗称“四不像”。是生长在我国北方的一种珍稀动物。公的长角,最大的成鹿有七八百斤重。那时的人们还没有环保意识,尤其是在林区,随意打猎的现象十分普遍。祝大明的老家在湖北神农架附近,从小就跟着父兄们上山打猎,他胆子大,枪法也准。到部队后,何正奇知道他有这一特长,曾偷偷地带他进山打过几次,但都是一些飞龙鸟,野鸡山兔等小动物,像今天这样,一个连发就打着这么大的一个家伙,还真是头一次。因此他显得很兴奋,甚至还为没打着那两个,而感到有点儿遗憾。可孔庆林就不行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时心里既后悔又后怕。脑海里不时呈现出那个动物死前的样子,只觉得他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看到蒋弦他们的车灯近了,便急忙迎了上去。

蒋弦把车停稳跳下来,看他俩跑来,忙问怎么回事?祝大明用手往前一指,得意地告诉他:

“我干掉了一个大家伙。”

蒋弦急忙往前跑,打开车灯一看,是只野兽躺在那里,顿时放心了。他围绕这个东西转了几圈,仔细地看了看,对老祝说:

“这不是四不像吗?”

老祝说:

“可能是。”

“什么还可能是?你看这角、这蹄、这脖子、这尾巴,不就是四不像吗?”

几个老兵也都说是。蒋弦说:

“这下好了,有肉吃了。来,大伙上手往车上抬!”

众人七手八脚用绳子把它绑上,车上拽,车下抬,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足有五六百斤重的家伙装上了车。身上这么一活动,增加了热量,再加上有这么个家伙做话题,情绪立即轻松了。蒋弦把手一挥:

“上车出发。”

雪终于停了。视线好了许多,尽管此时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但他们谁都顾不得了,心里只盼着赶紧赶到樟岭。长缨,是六连的驻地,蒋弦让其他车停在路边等候,他驾车去连部给何正奇打电话报平安。这里距樟岭不到20公里了,路面平展,雪又停了,所以车速可以快点儿了。凌晨三点半,他们终于完成了这次艰难的行程,安全地把车停在了卫生队院内。人也一下子瘫倒了。

张队长卫生队的同志们,把蒋弦他们一个个扶进早已准备好的帐篷里,炊事班立即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面条,他亲自一碗一碗地盛给大家。看到战士们满身冰雪,僵硬的手连碗都端不住的时候,张队长的眼睛湿润了。60多公里的冰雪路,这些可爱的战士们,凭着坚强的意志和精湛的技术,终于平安地到达了。他转身回到队部,给参谋长打电话,报告蒋弦他们已平安到达了。参谋长听后十分感慨地说道:

“这帮小子了不得呀!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他们还能提前平安到达,应该给他们记功!”

樟岭,因四面山上皆是樟松而得名。十五团团部驻扎在这里,团直属机关,修理连,机械连,汽车一连,卫生队,仓库等散驻在小镇周围。小镇规模比阿木尔要小很多。

早饭后,卫生队的通讯员来叫蒋弦去队部接电话,蒋弦急忙跑去。电话那头,何正奇详细地询问了路上的情况,问有没有出现冻伤?蒋弦一一汇报,何正奇感到很满意。他告诉蒋弦,等任务完成回连队后,他要摆酒为他们接风。因为他们给汽车二连争了光,团里已在电话里表扬了他们。蒋弦说:

“你若是真的摆酒给我们接风,我可以给你出道菜。”

何正奇不解地问:

“你个狗日的能出什么菜?”

蒋弦便把祝大明他们两个打四不像的事儿说了。何正奇一听高兴坏了。忙问蒋弦:

“那个东西现在在哪?”

蒋弦说:

“还在我车上呢。”

何正奇问:

“有人看见没?”

蒋弦说:

“暂时没有。待会儿要装车时,肯定是藏不住了。”

何正奇在电话那头琢磨开了:在这个任务期间,他不能安排蒋弦把那个东西送回来,放在车上不卸下,若要卫生队的人发现了,还不好意思,显得他们太小气,自己留着吃独食了。要是传扬出去,让团里知道了给充了公,他更是鸡飞蛋打两手空空了。思来想去,他有了主意,告诉蒋弦,请张队长接电话。他认为,他和张队长是四川老乡,在这个问题上是会达成共识的。

张队长进屋接过电话,何正奇打着哈哈拐弯抹角地和他闲聊,逐步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张队长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儿?便装作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这还研究什么?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规定办,一切缴获要归公。蒋弦他们现在归我领导,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何正奇那头急忙说道:

“别介呀!他们现在是归你管,可你才能管几天啊?等任务一结束,他们不还是我的人吗?”

两个人在电话里开着玩笑。张队长很痛快地说:“给我们留条腿,让大伙尝尝味儿就行了,余下的你们拿走。”

晚饭时,炊事班给蒋弦他们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麋鹿肉炖土豆,一班人乐滋滋地享受着他们自己亲手斩获的野味,更加深了对白卡尔这个雪夜的印象。孔庆林没吃这肉,一举起筷子就想起了它那死前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发堵。多年以后一想起来心里还难受。

蒋弦利用去汽车一连加油的机会,跑了一趟团仓库,找主任批了一捆旧军服回来。他教战士们用撕开的布条搓绳子,加上铁线做土防滑链。他喜美美地告诉他们:

“谁讲话了,有了这个玩意绑在后轮子上,再上道就“扳怕”了。”

待命的日子真是难熬,整天人不宽衣,包不解带,枪不离身,车不熄火。卫生队战时所需的物资装备都装上了车,但谁都不知道何时出发,开向哪里?蒋弦从张队长口中得知,这次让他们来樟岭的原因:按平时任务划分,汽车一连的运输任务主要是对团直属单位和二营,三营。元旦前,汽车一连的一个班去大楊气农场执行运输任务未归,偏赶上这次战备任务来得紧急,这才有从汽车二连雪夜调车的一段故事。这次经历,成了蒋弦他们终生难忘的话题,许多年以后,他们讲起大兴安岭,必然要讲到这段往事。

待命整整一个星期。一月十五日,周总理的追悼会开过了,一级战备的警报解除,蒋弦带领他的战士们告别了卫生队的战友,安全地返回了连队。何正奇真的是为他们摆酒接风,并在全连军人大会上宣布:报请团司令部批准,给蒋弦荣记三等功一次。一班其他人员,连嘉奖一次。众人心情愉悦,高高兴兴地准备过年了。

这是孔庆林他们在部队里过的第二个春节,相比在新兵连里过的那个,心情要好得很多。他们已经不是那么迫切地想家了。节日里和老兵们一起玩耍娱乐,像融入一个真正的大家庭。连里倾尽所有,把这几天的伙食搞得很丰盛。好多都是他们在家里从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76年兵已经入伍,正在新兵连里接受训练。不久之后,孔庆林他们也将成为老兵,这是他们一直盼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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