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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澎在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工作期间,在周恩来的领导下,她的外交才能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据说,龚澎刚到八路军办事处工作时,周恩来还对她进行了一次考验。
八路军办事处驻在重庆曾家岩50号。龚澎第一次来到周恩来办公室报到时,周恩来借机出去一会儿,只留下龚澎一个人。龚澎观察了办公室的环境,扫了一眼办公桌后面挂着的几张欧洲战场和华北战场的地图,上面有一些兵力部署。周恩来回来后就把地图用帘子拉上,突然问起地图上内容和兵力部署的数据统计,龚澎用最简短的语言作出了准确的描述。她的回答让周恩来非常满意,称赞道:“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在重庆期间,龚澎的公开身份是《新华日报》记者,而她的实际工作,除了担任周恩来的外交秘书兼翻译外,还兼中共方面的新闻发言人,每天都要和很多外国记者打交道。在周恩来的领导下,龚澎以流利的英语、缜密的思维,勇敢机智地周旋在他们中间,利用一切机会做工作,并以逻辑严密、真实可信的发言,表达了中国共产党人的鲜明立场和观点。为了及时将《解放日报》、《新华日报》上发表的重要文章和毛泽东、周恩来等领导人对局势的讲话翻译成英文,她还承担了大量的笔译工作。她精益求精地译好每一次谈话,校准每一份稿件,并把接收到的延安的消息和来自抗日前线的战地新闻,即时编写翻译成英文,然后快速编印,绕过和冲破国民党特务的种种封锁和阻挠,分送到外国记者手中。她的才干和人格魅力,让周围的同事、朋友和外国记者为之倾倒。
当年以美国国务院文化司文职官员的身份,在重庆的哈佛大学终身教授费正清在《中国回忆录》中说:“在龚澎的性格里有青春的蓬勃朝气,还有对共产党事业的坚定信念,并且有着军旅记者所特有的清新的幽默感和敏锐的观察力,在重庆沮丧无趣的氛围中,她活力四射,好似一股清新的空气。"
美国著名记者爱泼斯坦在谈到龚澎时说:“她的个人魅力的确是吸引人的一方面,但是更多的是外国记者可以从她那里听到许多事变和真话。”
龚澎的工作才能也让国民党方面极为恐惧和恐慌。
当时在八路军办事处驻地的曾家岩50号,后院二楼还住着国民党的特务,在办事处外面也布满了特务。就在这样明暗结合的监视下,龚澎一次次成功地把最新消息迅速发布给各国记者。为此,国民党当时中央宣传部的一个部长名叫董显光,他痛骂他的手下说:"你们都是饭桶,你们十几个人还看不过一个龚澎,怎么外国记者和外交官都相信共产党的话,而不相信我们国民党的话!"
可见,龚澎当时发挥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1942年秋,就在龚澎在外事工作岗位上大显身手的时候,八路军办事处又来了一位高高个子、洒脱干练的年轻人,他就是共产党内的大才子乔冠华。
这可能是上天的又一次精心安排,乔冠华的到来,不仅给办事处增添了新生力量,更与我们的“外交一枝花”龚澎,译演了一段才女与才子、“断肠人”与“断肠人”结为伴侣的佳话。
乔冠华,1913年3月28日出生于江苏省盐城县东乔庄的一个地主兼工商业者家庭,父亲是开明士绅。他幼年天资聪颖,有过目成诵之誉。由于学习成绩优秀,他在初中和高中时几次跳级插班,16岁考入清华大学哲学系,成为大学同届中最年幼的学生。
大学毕业后,乔冠华先后考入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和德国图宾根大学,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乔冠华放弃了在哲学“纯学术”领域深造的念头,从德国过境法国巴黎辗转回到香港,投身于抗日救亡运动。他先是在香港余汉谋主办的《时事晚报》做总编辑,开始发表政论、国际评论文章。1939年他由廖承志、连贯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0年在香港创办“中国通讯社”并任社长。1941年,乔冠华出任香港《华商报》编委,《大众生活》编委。
在此期间,乔冠华发表了大量的关于国际形势的评述,其独特的观点和犀利的文笔,受到人们的关注,就连远在延安的毛泽东都对乔冠华的才华赞叹不已,毛泽东甚至称赞乔冠华的文笔能够抵过千军万马。
不料,1941年底,香港沦陷,乔冠华只好奉命离开香港,转到东江游击纵队。第二年秋天,乔冠华被调往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工作。
乔冠华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后,被安排在《新华日报》编委会,负责国际版。就在他报到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美丽干练的龚澎,让他印象深刻。在周恩来办公室里,周恩来微笑着给他们俩人介绍说:“你们一位是负责外事工作,一位负责《新华日报》国际版的工作,今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啦。”龚澎也笑着和乔冠华握手:“你好,欢迎你!”
因为工作上的联系较多,龚澎和乔冠华几乎天天见面,经常在一起研究工作,一同面对国内外记者。特别是在每次外事活动和每场记者会上,一个潇洒儒雅、谈笑自如;一个气质优雅,机智敏锐,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为国内外媒体所折服。
乔冠华和龚澎工作上的优异表现,成为了周恩来的得力助手和左膀右臂。他们两人工作配合默契,相得益彰,也被人们称为“一双才男才女”、“一对才子佳人”。然而,他们两人在感情上却始终保持着距离。这是因为两个人都有过感情伤痛,都没能从深情中走出来,两人都被称为“断肠人”。
龚澎在丈夫刘文华去世后,很长时间都处在对丈夫的怀念之中,人们在她面前不敢提到刘文华,不敢提到太行山,一提到此,她就会泪流满面,不能自拔,被同事们称为“断肠人”。
而乔冠华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那是在香港时,醏爱音乐的乔冠华,在一次个人钢琴演凑会上与主人公姚锦新邂逅。姚锦新清纯漂亮,优雅迷人,刚从欧洲留学回来,在香港举办首场钢琴演凑会,她行云流水般地演凑让乔冠华淘醉,两人也很快相识并坠入爱河。他们一起听音乐会,一起喝咖啡,一起江边散步,度过了一段甜蜜幸福的美好时光。可是后来,恋人姚锦新前往美国耶鲁大学继续深造,此时正赶上太平洋战争爆发,阻断了双方的联系,姚锦新在美国与留学的文学家陈其骧结婚了。这个消息对乔冠华打击伤害很大,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未能从伤痛中走出来,也被大家称为“断肠人”。
就这样,龚澎和乔冠华两个“断肠人”都深陷在各自的伤感之中。
也或许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的灵验,龚澎与乔冠华的机缘,在上天的安排下,不久后不期而至。
当时乔冠华为方便工作,也为了防止国民党特务的监视,住在《新华日报》宿舍,一个十来平方米的小房间十分简陋。一次龚澎前去乔冠华的住处商谈工作,看到乔冠华脸色苍白,大汗淋漓,肚子疼得厉害。龚澎立即叫车送到医院,经检查是肠穿孔,需要马上手术治疗。
在乔冠华住院期间,龚澎几乎天天过来陪护。这次手术乔冠华因肠穿孔,切下来了一段肠子,所以他不仅是情感上的“断肠人”,而且身体上也成了真正的“断肠人”。就这样,两个“断肠人”有了更多的交流机会,两颗伤痛的心在交流中得到了相互弥补,慢慢拉近了感情的距离。
当然,最后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是周恩来。在一次当两人向周恩来汇报完工作后,周恩来突然问两人:“你们两人该结婚了吧。”龚澎和乔冠华相视一笑,就算定了终身。
1943年9月,龚澎与乔冠华正式结为伴侣。周恩来亲自安排将曾家岩50号八路军办事处最右边一个小房间作为他们的新房。
对于龚澎与乔冠华的结合,人们份份不吝溢美之辞。著名外交家王炳南的夫人安娜在书中直呼“乔冠华娶到了画中的美人,他们两人是天作之合”。就连毛泽东得到他们结婚的喜讯后,亲笔题字:“天生丽质双飞燕,千里姻缘革命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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