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仁将军追掉会,郑明仁将军

第四回 雷石月洪庄遇土匪

老娘亲担惊难宁心

前边说到过,齐三少看中雷三秀子,想设法弄到涅穰镇上齐蝎子宅里。独眼龙强逼雷三媳妇做奶妈,撂下狠话后,就匆忙赶回齐家寨向齐三少报告。三少爷听了独眼龙的叙述,大为赞赏。

“算你娃子会办事,还真懂得爷心中想法,这事办成,爷重赏你娃儿。”

“为三爷办事,理当用心。”刘五谄媚地说。

齐三少爷少顷又自言自语说“噢……,寡母孤媳婴儿,这事好办,五子,来!爷跟你说,这事你抓紧办。要钱要人马尽管告诉我。弄来了先放我涅穰宅子里,当丫环吧。只当我可怜这小媳妇一家,女人吃香喝辣,家里少不得补贴补贴,救济救济!”(妈的!古今贪官贪色,都打着助人为乐,乐善好施,解决困难的幌子掩盖色狼本性,骨子里一样可耻!)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团丁急步进来,递给齐三少一封信就退了出去。三少拆信看完,脸色有变。

“刘五,快!收拾马车。上东乡,洪家有急事,快走”,

“三爷,那雷家媳妇儿?”,

“回头再说,快!”

再说那天王大婶出主意让雷三媳妇儿把奶断了,算是个充分的理由,以绝齐家念头。婆媳二人想想别无良方,只好找王大婶生法回奶。可一连用了几个方子,许是雷三媳妇儿年轻体壮,或是乡间土法“治王不治李”,总之毫无效果。奶是暂时没回,雷三媳妇儿一方面紧着奶孩子,不忍使之挨饿,另一方靣和婆婆一样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人遇愁事噩梦多,衣破偏吹东北风。

听说雷家遇这事,关心的人多,传来齐家不少可怕消息,齐氏父子恶行早已骇人听闻。要命的是近来又听到齐家内的一件事,让雷家婆媳坐立不安。

传说,齐家不仅小孩子要有奶妈喂奶。“齐大善人”和齐蝎子还有一嗜好,不知何时,齐家听说年轻女人新鲜奶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所以,家里专门养了哺乳期妇女,供应奶水。取奶过程如牲口挤奶。甚至以木屏风掏洞,供齐家人即时吸吮吃奶。

还有人说,齐家姨太太拿奶妈新鲜奶糊脸,想变年轻。一旦姨太太脸上过敏,出痘,便拿奶妈出气,语辱体罚,让人不堪忍受。等等。听了这些说法,更让婆媳俩不寒而栗。

就这样惶恐中度日如年,不知独眼龙那瘟神啥时候突然钻出来。

后续几天,并无事故发生,二人慢慢心下稍安。

其实,安生得了吗?

那齐三,刘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新近生个小少爷,缺奶找奶妈,纯属独眼龙顺嘴编造的谎话。

这天,村头传来车鞭“啪啪啪”连响,一会儿有人路过传话,雷三回来了。雷家娘俩自是欢天喜地,巴望早一点见到雷三。稍顷,听得车轮滚滚之声,果然是雷三回家来。只见他一个箭步跳下车,随手提下一袋杂合面扛上,又提下一个竹篮,近看里边是些油盐酱醋,葱姜蒜头,红绿白线之类,还有一个小老虎头婴儿披风,往柴门走来。雷三媳妇儿上前接下篮子,站着没动,像是欲言又止。

“走啊!回家去!”雷老三口里催着,抬头看一眼自己女人,见她头项微微颤抖,耳廓,鼻子,眼圈均有些发红。雷三只当小女人家,男人离家几天,是想了?还是怕了?再不就是跟老娘闹别扭了,也不管这些,扭头先向院里走去。

“娘,我回来了!”

“三儿啊,这次咋去恁多天?出岔巴没有哇?”。

雷三回答:“出点小岔子,都过去了,没事。”

放下面袋又说:“娘,我扶你到院子中间凳子上晒晒太阳吧。”

安顿好娘之后雷三到厨房拿瓢去缸里舀了半瓢冷水“咕嘟咕嘟”喝完,出来接了媳妇儿手中篮子,说“我给咱儿子买了个虎头披风,你们看好看不好看?”

与媳妇儿目光对视之间,见女人目光有些异样,只直勾勾对视良久,然后低头走开。雷三跟进里间,见她眼中含泪,欲往自己怀里来扑,雷三忙说:“我得先把东家车送回车场,牲口喂上,你跟妈先做饭吧!”说完出门送车去啦。

送了车,喂完牲口,雷三并没有回家吃晌午饭。因为一群自家屋兄弟,和平素好友,多日不见,听说雷三回来,都想听听洪家娶媳妇儿的排场,路上新闻,拉雷三去一朋友家吃蒸红薯,侃大山去了一中午又一下午。

“咋听说路上出了点岔板事儿?”有人问。

“是哩,送亲车队本来人不少,又是大门大户亲事,想着安全得很。谁知道乱世人胆大,路上遇胡子了。走到南楼东边坡岗时,路上几个要饭里围着前头几辆车,要糖要钱,纠缠不休。后来叫骂争执起来,新娘子花车后跟的护兵跑去管闲事儿。谁想一阵枪响,人群炸了窝,新娘子花车被人赶起来飞快往叉路上跑去,那伙装花子的人也亮着家伙,掩护逃跑。临了,扔下一封信来。车把式都是睁眼瞎,不知说的啥。急里跟刚阉过的哑狗一样。”

“是绑票吧”

“是绑票,护兵中有人识几个字,勉强看懂信上意思,说让带300块银元到郢南关帝庙交涉,到时自有人接头联系说事儿。”

“那后来呢?”

“虚惊一场”

“咋?”

“这伙人,正狂奔乱窜着,还没等进林子,迎面来了二十几个汲滩水警队军人,为首者正是洪庄洪财主家亲戚,正赶来洪家贺喜送礼,可巧与这伙子蟊贼狭路相逢,土匪惊慌失措,放了几枪,丢下花车窜了。”

“那真算有惊无险。”

“不过,新娘子吓得屎尿齐流,当天就迎风发烧了。”

“人没抢走就好,要不然或撕了票,或花了票,就惨了。”撕了票,就是人质被杀。花了票,就是人质被奸.淫。

兄弟们东扯葫芦西扯瓢,说了一下午话,至傍晚雷三才想起来,原说要回家吃午饭,只顾扯淡,忘了正事,赶紧往家急走。

夕阳西下,村边小河上传来一阵阵牧笛声和小儿女们时高时低的歌声戏语。四月傍晚的田野里,到处生机勃勃,村里晚饭的青烟在无风的春天夕霞里,直上树梢。村里叫猪的,唤羊的,招儿的,呼娘的,催回家的,喊吃饭的形成一曲世俗生活交响乐,平凡而温馨。

“雷三哥,回家呀!”

“是啊!今年麦子长得好哇!”

“是不错,老日打跑啦,种地照时令,地里功夫下到家,只要是不遭土匪,今年麦季应该有个好收成哩!”

与街坊邻居打着招呼,雷三快步走回家中。大老远听到乳儿的哭声,雷三心里一动,加快了步伐。

从半掩的柴门内部,看见自己的女人正在往猪圈食槽里倒猪草,苗条的身姿被夕阳映像在土墙上,楚楚动人,腰里系着碎布拼接的围裙,正好把细腰束紧,越发反衬出胸的突兀,髋的曲阔。稍稍挽起的裤脚,露出似蜂蜡如米黄玉般的小腿与踝子,一下子让雷三想到新婚几天,小夫妻相互瘙痒对方脚心的夜晚。想到此,雷三抢步上前,从后用双手捂住了女人的两眼。

“啊!谁?”

女人回过头来,把稍显散乱的头发掠过雷三的脸颊:“回来了,吓我一大跳!都当爹啦,咋还没个正形?屋里去,娘有话跟你说。”说着话,二人一同进了堂屋。

母亲正坐在屋里,看儿子回来。“不要家啦?晌午又疯到哪里去了?春荒不接哩,跑出去七八天,我们娘几个没饿死,你怪放心不是?”

“不是有几个朋友死缠烂打不让走,我心想替娘省一顿饭是一顿不是,嘿嘿。”雷三嘻皮笑脸。

娘无奈地长叹一声说“咋长不大哩?多少揪心事赶着,唉,算了,烧汤吧(做晚饭吧)!”

“好吧,娘,我俩个给您老做饭去,你等着。”说完,朝媳妇儿眨眨眼,先自出去了。身后只听女人说“我先给娃儿喂奶,一会儿来。”雷三点火做饭,娘看了看媳妇,欲言又止,低头又去做自己的针线活。

饭快做好时,媳妇儿抱着吃饱奶的婴儿进来,“儿啊,笑一个。爹回来了,让爹抱抱,娘来做饭,给你,给奶奶,给爹爹吃,好不好?”说着把儿子往丈夫手里递来,自己扎起围裙,去锅上掌勺。

雷三抱着儿子一边哄着,一边烧着火,嘴里说“出去七八天,娘,娃儿,你们都还好吧,粮断顿没有?”

“好赖粮食还是有点,多加点菜,还凑合。”

“凑合不行,我娃儿要吃奶。”

“奶水足着呢,就是夜里怕,娘三孤幼虚弱,又是兵荒马乱的。”

“是怕,还是想我?”

“也怕”女人半闭着眼扫雷三一眼,旋即低头“也想,想里心慌”。雷三听了,有点坐不住了,顺手在儿子小屁股上轻轻拧一下,抱着吻个没完。

晚饭后,又有几个要好的兄弟找雷三去耍牌,被雷母给轰走了。一家人在昏暗的豆油灯下,说了些离情往事,几次雷母想提独眼龙来过的事,但还是忍住了。“走啦恁远的路,累不累啊,娘也困了,扶娘走,你们也睡吧!”

小夫妻安排母亲睡下,来到自己房里。小宝贝已安然入睡,雷三老鹰抓小鸡一般抱起自己女人,平放床上,吹了油灯,一阵子烈火干柴,电闪雷鸣。然后鼾声大作,他太累了。

其实,雷三并未把这次出门的遭遇全盘说出,为的是怕人多嘴杂,话传到母亲和媳妇耳中,让她们担惊受怕,为这,雷三还请同去的兄弟们下了次馆子。

这次洪庄送亲回来路上,雷三一行人,再遇土匪,险入虎口,又侥幸逃出,经历了一次上下奈河桥。

从洪庄回程,一路车空人轻,马快人疯,为图省时间,离开官道,抄近路走便道回家。谁想在一片树林里,遇到了一伙土匪,抢了骡马,搜了众人身上,就要下手伤人。同行几个小伙子,血气方刚,与土匪交了手。但终是徒手难抵利刃,赶车鞭子怎么与火铳快枪较量,被土匪拿住就要杀人。雷三突然灵机一动,大叫一声,“少爷,保重,你是千金之体,可不能与好汉们拼命啊!”

雷三这一嗓子,不仅土匪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同行伙伴们也不知雷三说的什么。

“什么少爷?谁是少爷?”一个土匪头子问雷三。

其实,旧社会土匪截道,绑人,主要图财。对富家子弟和家眷最感兴趣。因为这类人被绑票,家里赎票最积极,赎资也较高,成功率高,收益大,看管还不费力。

雷三对着一个年龄最小的同伴说:“这是我们东家的小公子,跟我们一起走亲戚,怕道 上引人注意,让小公子打扮成下人模样,同车行动,小孩子少不更事,得罪了诸位好汉,我们代他赔不是,请好汉大哥们饶过这小公子。”

“哪家公子?”

“南阳城惠仁堂老板李明仁老爷的大公子”,雷三说。

土匪们一听是南阳有名中医堂药店老板少爷,心想这回抓了条肥鱼,留下来赚个大价钱,少说赎金不在80~100元银圆

是夜,到了土匪窝里,土匪们猜拳行令,大吃大喝,庆祝遇上这趟大买卖。兴头上,也让几个被绑肉票的人饱饱吃了一顿,被圈了起来。

雷三和同伴们闲极无聊,讲起了杨再兴马踏小商河,看守的土匪更是无聊,贴着门缝听雷三讲书,也入了迷。

“话说,岳家军乘胜追击,金兀术十五万大军,到了堰城,先锋杨再兴一马当先,逢山开路,遇水造桥。不一日,三百如彪虎一般勇士到达小商河南岸,与金兀术后卫接火交手。那金兀术虽有十五万大军,但在溃逃途中,兵败如山倒,军心混乱,指挥不灵。又不知宋军人马多少,逢岳家军一触即溃,一心快快北逃,那有心恋战。加上杨再兴勇冠三军,所部英勇气壮,锐不可当。枪挑刀劈越战越勇,拿金兵如砍瓜切菜,挑猪尿泡(尿脬}一般,以一当百当千,快意恩仇。杨再兴更是杀红了眼,一路紧追敌兵。”

“正当杨再兴势如破竹,赶杀金军于小商河之时,不意马失前蹄,陷入小商河淤泥之中……”。

说到紧要处,雷三说要小解,停下书不说,来叫看守开门。

看门的土匪很顺从地开了门,被雷三几个人捂嘴夺了刀枪,捆了个老头看瓜,扔在屋中。

雷三悄悄到土匪宿舍处探看,十几个土匪酩酊大醉,早已梦周公梦嫦娥去了。在厨房桌上,雷三找到了土匪抢走的各人东西,被装在一布袋中等待分赃。雷三他们也不敢多耽搁,几个人摸黑取了自己东西、马车,还牵了两匹土匪骑的骡子,连夜逃走。刚刚走了半里,土匪窝里炸了营,不一时,火把通明,土匪们追了上来。当时雷三他们正好在一条大河的桥头,雷三让马车和多数人隐藏于树林中,另两个骑骡子往桥另一侧,多点几个火把,边跑边喳喳呼呼吸引土匪注意。把土匪引到一处河滩地,往一边插了几根点火的麻秆。土匪追到时,二人已骑骡逃走很远,土匪们追人心切,奔着火麻秆燃烧火光隐现之处急驰,不意马陷水草滩泥地,也来了一出“马踏小商河”,急得指天骂地哭爹喊娘。

雷三一行人,趁机逃离虎口,也不敢原路线行进,绕道去了老表家,等天亮走大路往家里赶,到姑家才听说,大老表岳母家就是齐家寨,被齐三少挖了祖坟的齐家。

齐家两个儿子大儿齐自明,二儿齐自亮早已离家出走,远逃他乡,不知去向,岳父母暂住大表哥家,整日以泪洗面。雷三安慰一番,放了袋豆交杂和面在姑家,一行也不敢久留,匆忙往家里赶路。

路上顾三不顾四,夺来的两匹驴骡竟老马识途,路过一处营滩时,脱缰向村中奔去,雷三想可能这骡是从此地抢劫而去,现在见了熟悉的村庄,牲口向原主家奔逃而去。原本拾的麦磨的面,不是自己的东西,雷三一行也不找,原班原装回到了家乡。

正是:

乱世鬼魅处处现,

黎民生存何其艰,

偏安只在一时中,

头上还有害人剑。

欲知后事若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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