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八年,我努力做一颗合格的螺丝钉,几乎什么工作都做过了。
但好像我天生不适合格子间,就像把自己放错了位置,我痛苦不堪。
那几年也熬夜太多,坐地铁都头晕,年纪轻轻身体各种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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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热衷户外运动,深圳马栾山
本人也不是天选之女,后来恶性循环到,一进办公室就生理性不适。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确实是出现了bug ,急待修复,否则无法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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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深圳梧桐山
于是我回了老家,准备做自媒体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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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拍摄的视频素材
但实际上,中国的农村女生没有继承权,我出生长大的地方,现在跟我毫无关系。
而想要视频变现的话,对我一个人来说,无异于上青天。我总觉得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又回深圳了。我决定啥工作都做。
有天逛豆瓣,发现一个女生,现在做家庭教师,月薪2万5。女生985硕士毕业,只是负责陪做作业,包吃包住很能存钱。
这给了我思路,我也试试! 我明白这种保姆十几个的高端家庭,请家庭教师至少是名校毕业。
我这学历真没门儿。那我就找个普通雇主家打工存钱咯。我安慰自己,权宜之计,过渡一下而已。
有些宝子没有看过之前的文章《在深圳失业后,我去家政公司找工作了》。那我先来唠嗑一下,来让你见识一下中介公司不为人知的内幕。
01
—
对待萌新,中介公司好一通赞美,说雇主现在就要像你这样年轻有文化的。再来一通PUA,说你毫无经验,需要培训上岗,费用才几千块钱。
他们拿着政府的红头文件明目张胆地骗人,每家的培训内容大同小异。其实只是看两天网课,发一本书,线下课10天,费用6000块。我在51培训过,根本学不到什么,还浪费时间。其实说白了,就是中介公司没生意来赚打工人的钱。
看几天网课,这种培训,永远是用来骗骗雇主的。所以你才是家政公司最大的客户。
这是个资源交换的社会,花钱买资源也无可厚非。但交了钱就能有工作吗?
不是。
那些交了钱的人,几千块给了中介公司,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单。运气不好,等个两个月。
有个学育婴师的本科姐姐,交了一万块学“金牌月嫂班”。她是用信用卡套现的,身上还背负着房贷。
还有一个姐姐,国内211本、海外硕士,英语专八。她被中介外派到汕头上单两次,都不太顺利,在中介公司待了两个多月。
在中介公司等着被人挑选的日子,特别难熬。找不到工作心急如焚,又不能走,留下来也不是办法。
最后就是有单就上,各种忍气吞声。还有上单发现不合适,几天就被退回来,这种现象非常普遍。
作为公司产品,雇主选中一个人,中介公司就会有钱赚。所以公司会养着阿姨。只是饭菜质量太差。天天还吃不饱。因为为了省成本,公司经常煮一锅粥。我都是花30块去外面吃一顿猪脚饭。
我之所以选中51家庭管家,是因为它自称是行业龙头企业,简直就是家政界的黄埔军校。深圳是广州的分公司。在这家公司,我算是彻底见识了中介公司各种骗人的伎俩。
51管家是从招聘网招生引流,后被我举报,那个负责招生的小伙子的招聘账号也被封了。因为他们以“清华毕业年薪40万做保姆”为幌子,吸引人过来。
对待萌新都会夸,你条件这么好,很快就能找到工作了。但事实,上一期、上上一期培训完的大姐们还没找到工作呢。而且就算是交了钱也并不一定有单上。
他们以“免费培训”为幌子,一旦你上钩了。再看人下菜碟,推销价格昂贵的付费课程。到最后,利用你求职心切,你还以为是客户来挑选人,其实是再次给公司做一波免费广告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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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看似有模有样,实在是给公司免费做广告宣传
培训完,最后给你一张结业证书,让你去自谋出路。甚至还要赚你38元的证书工本费。
永远记住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之前说好的全日制培训学习,包吃住,但事实上根本不可能,你就是自费来给它做免费市场推广。
而且更坑人的还在后头呢。一环套一环,“免费培训”的背后还有早教、育儿嫂、金牌月嫂培训课等着你。总之收费课程无穷尽也。
一旦入局,身上的价值被榨干抹净,浪费了时间和精力,钱也被骗得差不多,还根本没有入行。
上一次《我在深圳做保姆:月薪6000、吃剩菜、睡折叠床》受挫之后, 我仍然还在这耗着。
因为我这个人呐,比较头铁,又经历了一次《真实故事 |我在深圳做保姆,在豪宅发疯的漂亮女人》。
事不过三哈,照例,案例先来。来说说我上户的第二单。
02
—
先交待雇主背景。
雇主夫妻40岁才得来这么个宝贝,所以夫妻双双把家还。还把东北的岳父母也请了过来。其实还请过宝宝的爷爷,但是后来又给送回贵州老家了。4个大人都不工作,围绕着这一个小祖宗转。
他家比较特殊,素食、洁癖、不吃晚餐,事情很复杂,保姆工资6800元。
以上这些因素,是家政阿姨避之不及的单。加上雇主夫妻还辞退了从东北老家带来的保姆,理由是“保姆晚上8点就准时下班”。
所以此单也早就黄了,51公司都准备退款给雇主。
那么,我为什么会上单?
知晓以上细节,我肯定一口回绝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下班后关在自己房间里不是正常的吗,难道24小时待命吗。
但51的业务老师露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让我上单,软磨硬泡,使尽各种手段。
因为我“锲而不舍”的精神,被公司标记为“紧急找工作类型”。
谁让我这么轴,换做是别人,早就寻找其它营生去了,我还待在这里。
因此露露大姐以为“我吃了上顿没下顿”。
她果然是做业务的,电话不停,不依不饶地说:“妹妹,你看都年底了,赚钱买新衣服不好吗?”
我对衣服不感兴趣。这是真话,姐我早已过了追求漂亮衣服的年纪了。
姐姐我当年挥金如土、豪掷千金,简直浪费了深圳一套房好吗?深中消费主义的毒,才导致我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露姐问我顾忌什么,我说:“此单挂那么久的紧急招聘,凭我一个新人可以搞定?”
露露大姐比我还轴,因为业务压力大,铁定要我去。她要请我吃饭,在城中村一家苍蝇馆里,点了一份10元的香干炒腊肉,一份8元的炒青菜。
露姐今年50,体重接近180斤,挺着大肚,走路都气喘吁吁的。她扯着嗓门对光膀子的师傅喊道:“师傅,菜炒香一点!”
我看了一眼厨房,黑乎乎油腻腻,真是无法形容,我好多年不进这种地方。
吃饭全程,她不停地给我打鸡血,唾沫横飞:“咱们加油好好干!”
我害怕她唾沫飞过来,也根本不敢去夹菜,只是扭头捂住我的塑料碗。
饭后,她丢给我一张会员卡,要我去村里的理发店洗头按摩…最后我被露姐弄得烦不胜烦,我答应去看看。
我不是被露露打动的,其实自己心里也有小九九,想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见识一下各路牛鬼蛇神,我不在怕的。露姐要了我身份证号码就给我订了票,我来了广州上单。
这次上户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中国式保姆。绝对让你怀疑人生!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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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保姆秒变私人生活助理
初次见面,雇主夫妻非常客气。他们热情地邀请我坐下来,对我说:“不慌,咱们先熟悉一下,先开个会。”
原来我的角色是“私人生活助理”,因为他们不想把宝宝完全交给保姆带。所以请人是为了减轻太太的工作量。
他们对我交待工作内容:“宝宝奶嘴掉了、喝水了、喝奶粉了,你跟着后面去刷奶嘴、刷水杯、刷奶瓶,总之就是你眼里要有活儿。”
女雇主还强调:“早晨六点,你要准备150ml温开水进来卧室。先给宝宝喝水,然后泡奶粉喂宝宝。晚上八点左右,要照顾宝宝洗漱,还要做婴儿餐。”
事实上,后来我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了厨房。我在里面不停地滤水、刷洗、烧水、灌水、刷碗、刷杯子、刷奶瓶、刷完大人的、刷宝宝的。
02 雇主夫妻超级洁癖
夫妻俩要给宝宝创造一个无菌环境。家里要保持绝对干净,卫生间要跪地擦死角,女雇主说:“我最在意卫生间的地缝干不干净,卫生我只看死角。”
雇主家客厅里,没有多余的一件物品,地板光亮如新。家里两个阳台,其中一个阳台悬挂毛巾抹布,一大片五颜六色。
餐桌面、卫生间、浴室、卧室地面、客厅地面,用专用毛巾做卫生,打水要用不同的盆。
卧室地面和客厅地面有啥不一样?客厅柜子和玄关也要分开,所以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同吗?
宝宝的玩具,用白色毛巾,专用盆清洗。爬行垫用另外一个毛巾,这些毛巾和盆单独放在其中一个阳台。
晚上我的膝盖也青了,做卫生的毛巾20多条,这些毛巾都需要分开手洗。这手泡一天都发白了。
03 家里要保持样板间状态
厨房、卫生间、客厅、阳台门口都放了专门的拖鞋。家里进出哪个门都要换一双,然后关门。
姥姥一旦看见我开了门,就在后面紧张兮兮地说:“快把门关上!”
每当地上洒了一滴水,姥爷惊叫大喊:“快拿抹布来!”
哪怕我去阳台拿个抹布,30秒时间,也要换双阳台拖鞋进去。然后快速关门,出来同样换拖鞋,秒关门…
总之家里所有房间的门都保持关闭:见门就关,关门要秒速!
家里氛围极度压抑,姥姥和姥爷都在家里待着,大眼瞪小眼。
姐妹们都告诫:有老人家的家庭千万不要去!是真的。
04 清洗宝宝餐具有讲究
我在洗宝宝餐具时,女雇主会出现在我身后,用手捏一下海绵杯刷。
然后批评我:“泡沫有点太多了!”
当然,宝宝所有的物品都是单独的连同锅碗瓢盆和碗筷,这些都要分开清洗和消毒。要用“宝宝专用”洗碗巾、杯刷、奶瓶刷、洗洁精,洗洁精也不能放多。
05 家里没有碗筷消毒柜
雇主夫妻如此洁癖,家里却没有消毒柜、自来水净水机、饮水机之类的。
露姐也说不懂为啥。
我化身滤水工具人,拿个滤水壶,不停地把滤好后的水烧开,倒进恒温水壶里。
宝宝餐具洗完后,我就用热水浸泡消毒。我要保持热水壶里一直有水。所以我不停地烧开水,再灌进热水瓶。这个工作量很大。
06 宝宝不用自来水洗澡
要烧“宝宝花茶”洗澡专用水。
老太太拿个不锈钢盆给我,没错就是洗菜盆,让泡上金银花,然后放煤气上大火烧开。
然后我就端着这一大锅滚烫的汤,开厨房门,换个客厅拖鞋出来,这操作难度太大了,跟练功夫似的。
进了老太太卧室,换浴室拖鞋,倒进宝宝澡盆里,然后加自来水调水温,还是加了自来水?
宝宝洗完澡时,我还在厨房收拾,老太太又喊我去收拾浴室…她让我把盆里的玩具拿起来,洗干净放台子上。再把这一盆水倒进马桶里,然后重新接水刷一下洗澡盆,最后把洗澡盆立起来放好。
07 全家人素食
男雇主强调他们家吃的很清淡,但也说偏川菜。但我还是低估了清淡的含义。
这里的清淡可不是说不要各种调味料,而是指完全不吃肉。家里冰箱里没有任何肉类。
宝宝也是不喂肉的,辅食全是青菜和鸡蛋。
中午我在厨房做饭,老太太从冰箱里拿出1颗西蓝花、2根长茄子、1把上海青、儿菜、土豆,全是素菜。
老太太说:"看你手艺了!" 全家人的午餐,也就是他们的饮食里,没有蛋白质和脂肪,这也可以?
雇主夫妻还解释过:“家里人都不喜欢吃肉。”
我哪儿习惯素食,我在深圳给自己做饭,三文鱼、牛肉、鸡肉换着来。现在最主要的感觉就是饿,吃不饱。
08 全家不吃晚餐
对此我保留尊重,各人习惯不同。
但我就跟个饿死鬼似的,即使那顿饭我吃饱了还是饿。下午搞卫生,200平米整下来,我完全没力气!
全家人不吃晚餐,导致早餐又忙死了。要做好几样,姥姥做完了,姥爷在厨房做,然后夫妻俩,一早上都在忙活早餐。
关于我的晚餐,他们让我中午多做一点菜留到晚餐吃。晚餐再焖一点米饭就可以。我就着中午吃剩下的外卖和剩菜狼吞虎咽。
09 雇主夫妻对声音敏感
女雇主说自己睡眠很不好,一点噪音就醒了。因为她家靠近公园,早晚会吵,夫妻甚至准备明年搬到别墅住了。
他们要求家里保持绝对安静,安静程度绝对可以当录音棚。
就连开关灯的开关声音也不能有。
所以,男女雇主轮流过来各种跟我强调,关门动作要慢,要轻轻地锁门,门锁扣都没有"咖嚓"声音。
女雇主教了我一遍,等我去卫生间换衬衫短裤出来时,男雇主又来教我一遍。我好惶恐,我连呼吸都不敢了!
不仅关门,他说连关灯开关时动要慢,轻到没有一丝声音。后来我要去厨房喝水,直接打个自己带来的应急手电筒去,这样就不会有声音。
当时我看着女雇主示范的关灯动作,怀疑这屋子里面住着一只精灵,稍微一点声音,精灵就没了!
也对,她宝宝是豆腐做的,稍微一点声音就会碎了。
宝宝洗完澡就睡着了,他们说水流声会影响宝宝睡觉。因为公共洗手间连着主卧室,也就是宝宝睡觉的房间。
也就是我忙了一天,现在不太方便洗澡。
女雇主说"明天你早点洗,等宝宝玩的时候先洗。"
这一晚,我只是换下了被汗水浸湿的工衣,就这么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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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雇主家睡的床
我明明累到极点,却一夜未眠。终于知道这个单为啥一直没有人接了,我决定天亮就离开。
51公司的露露大姐为了业绩,派我去救场,反正救不回来公司也没啥损失,只是我这个愣头青,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江湖险恶~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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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说家政公司另外一个小姐妹的遭遇。
她28岁,刚被雇主退回来,整个人完全没了精神气。别人跟她说话,她都没魂儿。
我跟她相处了几天,才得知她的遭遇,她服务的是国内某著名电器总裁家。住南山区高级别墅。
总裁家10岁的双胞胎姐妹,不去学校上学,而是在家里上课。雇主直接把老师请到了家里,伺候小孩的保姆十几个。保姆住别墅地下室的员工宿舍,吃员工餐。
小姐妹的具体工作就是,寸步不离跟在小女孩身后。还要时刻接受女雇主的提问,在微信上报告,工作真是无法想象的事无巨细。
比如:现在她上什么课、作业做到哪、午餐吃什么、牛肉吃了几口、晚上睡觉翻了几个身、体温多少…
如果一样回答不来,那就要被辞退了。
她和另外一个保姆轮流守夜,整晚守在小主人床前,要捂被子、记录室温、翻身次数。
家里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怕小女孩在卫生间摔到,连她们卫生间都安装了。
我说:“女孩都10岁了,没有个人隐私吗?”。
她说:“她们从小习惯了,洗澡都照常洗。”
由于她晚上熬夜值班,白天在地下室不停有人走来走去,又睡不着,这可不就精神衰弱了。
小姐妹干了一个月,全天候精神高度紧张。某一天有些打瞌睡,记不住某一件事情的细节,女雇主要换个人来。
她恨恨地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从事保姆,然后收拾行李回老家去了。
插句题外话,这总裁家常年在深圳各大家政公司招人….家政公司的vip?客户。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雇主不好,也有好的。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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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个女孩,23岁,没有学历,她去的那个雇主家就超级好。
当然,女孩的资源好,也是因为她交了5000块培训费。
虽然学不到什么,但业务老师有资源会优先考虑她。
雇主家有私人飞机,每个保姆一间房,阳台可以看到香港夜景。
女孩第一个晚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夜景,整晚忐忑不安。她说自己“我的心还没有跟上身体!”
雇主家吃的食物都是国外空运过来,除了一些青菜需要阿姨去买。
这个女孩配合另外一个阿姨煮饭做卫生,一般半天都做完了。
下午时间女孩就读书,主人家满书柜的书随便她翻。她超喜欢读书。
女雇主很信任她,还跟她说自己有抑郁症,吐槽管理27家公司很累。羡慕人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因为之前干了9年的保姆想回来,雇主家也用惯了那个。女孩不想让雇主为难,于是主动说离开。
临走,女雇主一直对她说谢谢,并请她去了高级餐厅吃豪华大餐。还说这个女孩超级适合当心理咨询师。
女孩回来跟我说:“有钱人的生活离我们太远了,而且有钱人的生活也不像表面那么好。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这一趟也让我坚定了当幼师的信念。”
好睿智的女孩,我喜欢!当她约我去打篮球,我立马同意了。
篮球是在球场上随便找人借的。我们全情投入地投篮,我想这是我们唯一能掌控的时刻吧。所有的不快,只想通过运动来发泄。
但20分钟我已经趴下了,她依然玩得很带劲。
我看她盯着篮筐认真投篮的神情,写满了不服气。
打了一个小时的篮球后,她约我去大沙河跑步,我只能羡慕人家年轻。她最终回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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