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有一些奸诈之徒,拼着豁出自家妻子,做成圈套,专门引诱良家子弟,然后趁机敲诈一笔钱财,若不是火眼金睛,或者特别硬朗,十有八九都要上套儿。
(一)
京城有一户人家,靠着老婆做生意吃饭。妻子整日涂脂抹粉,卖弄风情,专门挑逗富家公子。
等到上了手,丈夫就装作突然撞破,喊杀喊剐,直至对方哀求告饶,然后出钱买命,这才罢休,落入这种圈套的人不在少数,因为这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上当的人也不好意思出去说。
有一个泼皮无赖,名叫魏四,知道他们家干得是这种勾当,便假装不知,故意来搅和他们。
那人妻子给了魏四一些甜头,把他勾引上手,正在床上作乐,女子丈夫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若是普通子弟,肯定会吓得跳下床来,四处躲避;而魏四不但不慌不忙,而且还把他妻子搂得越来越紧,趴在身上继续动作,还大言不惭道:不要吵闹,等我办完事情再说!
那人妻子在他身下,像杀猪似地大喊大叫,乱颠乱推,可魏四就是不下来。
丈夫赶进房门,掀起床帐,喊道:看你们干得好事!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说完便把刀横在魏四的脖子上,却不下手。
魏四说道:你不必装腔作势,要杀快杀!我虽然有错,但却是你老婆约过来的,死便死在一处,女人身上死,做鬼也风流。我就不信,你独杀我一个不成?
那女子丈夫果然不敢动手,放下刀子,拿起一根棍子,喝道:先把你的狗头寄在那里,先吃我一顿痛打!
魏四一看,见棍子打来,赶紧一翻,把那女子顶到上面来,一棍子落在女子的屁股上,女子痛的喊道:是我!不要打错了!
魏四说道:打得不错,你也该挨一棍!
女子丈夫势头已过,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魏四说道:老兄你歇歇吧!我与你商量一下,你若把我们两个人都杀了,妻子是你的摇钱树,你肯定舍不得,若是去告官,我们也只是通奸。但这样一来,你这生意也就做不成了。不如你舍着妻子与我来往,我多少也给你些银子。若是想敲我的竹杠,你还差点火候儿。
丈夫被魏四说到痛处,无计可施,只得认栽,缩了出去。而魏四起来,从容穿好衣服,顺手摸了女子一把,便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这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得便宜处失便宜”。
那些富家子弟,多是些软蛋,在女人身上还行,遇到男人就软了,哪有泼皮魏四这样的本事,着了道儿也是必然!
(二)
话说有个地方小官叫吴爽,家里非常富裕,久在南方为官,积蓄了不少了东西。
这次想趁机调个美缺,便来京城找吏部通融,随身带了不少银子,住在一家客栈里。
因为排不上队,一直等着吏部召见,平时的时候,就到烟花柳巷游玩,因为出手阔绰,在附近非常扎眼。
客栈对面有一座小宅院,门口挂着一个青帘,帘内常有一个妇人在里面站着,看外面的人做买卖。
吴爽就住在对门,他本就是个拈花惹草的主儿,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而且时常听见她在帘内娇声媚语,非常吸引人。
有时妇人故意将双脚露出帘外,一对金莲,尖小可爱。可惜,一直看不到她的面貌,吴爽多少有些遗憾,恨不得上前掀开帘子,一睹真容,可是这太冒失了。
经常从帘子里面传出几句小曲,听来有些幽怨,而且总是那么几句,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就这样,吴爽三魂被勾走了两魂,叹赏道: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想必一定非常漂亮,可惜无缘相见。
一天,吴爽坐在客栈门口,呆呆的看着帘子里面,忽然有一个卖贡柑子的人从门口经过。
吴爽叫住他,问道:你这柑子能赌吗?
小贩说:小人正准备挣些银子使呢,要不你来试试?
两人便赌了起来,小贩的心思都在赢钱上,而吴爽的心思都在对门的女人身上,一直玩了两三个时辰,吴爽一局也没赢,不但柑子没赢到,反倒输了不少钱。
吴爽向来争强好胜,从没吃过这样的亏,不觉满面通红,恨恨地说道:输了这多钱,竟然连一个柑子都吃不到,真是可恨!
本想接着玩,可害怕又要输钱;可要住手吧,输了那么多,确实有些不甘心!
正在吴爽焦躁不安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青衣童子,端着一个小盒走过来,这个小童一看就特别聪明伶俐,唇红齿白,看似一团孩子气,实际上闪着一种精于世故的气息。
那位小童对吴爽说:官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吴爽和小童走到里面一个僻静处,小童把盒子递上,说道:这是我家夫人送给官人的。
吴爽不知道从哪说起,以为他找错人了,顺手掀开盒子一看,原来里面是十几个黄柑。
吴爽问道:你家夫人是谁?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送我柑子?
小童用手指着对门,说道:我家夫人就是街南赵大夫的妻室,刚才在帘内看见你赌柑子,输了不少钱,却一个也没赢到,有些不高兴,我家夫人看不下去了,便把家里藏下的几个柑子,特意送给官人尝尝。
我家夫人说:只可惜就这么几个,请官人不要见笑!
吴爽说道:多谢夫人美意!你家赵大夫在吗?
小童说:大夫到建康探亲去了,两个月还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
吴爽听完这话,心里想道:这女子有这番心意,而且丈夫又不在家,看来有戏可图,不可错过这个机会。
吴爽心中高兴,便把盒子拿到房里,把柑子收好,然后取了五钱银子,放在盒里,随后又从箱子里取出两匹蜀锦,对小童说道:多谢你家夫人的柑子,我没有什么可以奉送的,只有两匹粗锦,聊表心意,还请夫人笑纳。
小童接过,笑了笑,便走到对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小童又将蜀锦还了回来,回道:我家夫人说,区区几个柑子,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怎么能要官人这么厚重的礼物?夫人不收,让我送回来。
吴爽说:若是夫人不收,就是瞧不起小生,那柑子我也不要了,你就这么对夫人说,他肯定会收下。
小童拿了回去,再也没回来,看样子是收下了。
(三)
第二天,又见小童捧着几碟精致小菜,走过来说:夫人昨日见礼物太重,无以为报,心想官人出门在外,唯恐店家小菜不可口,特制了几份小菜,让我给你送过来。
吴爽见这样知趣的人,肯定是对自己有心了,想道:这童子能够传来传去,看来是夫人的心腹,若想拿下这女子,还要从这小童身上下些功夫,可不能怠慢了他。
吴爽连忙让店家上一些好酒好菜,要与小童喝上几杯。
小童说道:小人是赵家的小厮,怎么敢与官人同桌喝酒?
吴爽说:好兄弟,你是夫人的心腹,我怎么敢把你当小厮看待?放心喝酒吧!
小童陪吴爽喝了几杯,早已脸红,说道:我不能再喝了,若是醉了,回去夫人要怪罪的。
吴爽听后,便拿了一些珠翠花朵之类的东西,送给了小童。
又过了两天,小童出来玩耍,吴爽见了又要请他喝酒。席间,他们聊得很开,吴爽便问道:好兄弟,我有句话想问你,不知当问不当问?
小童说:大哥,有事您尽管吩咐!
吴爽问:你家夫人多大年纪了?
小童道:过完年才二十三岁,她是我家主人的继室。
吴爽又问:不知夫人长得怎么样?
小童听了直摇头,说道:没正经!你问这种事情干吗?
吴爽说:也没人听见,说说没关系!我既然给她送东送西,互相往来了两番,也需让我知道她是长是短吧!
小童说:要说我家夫人的容貌,那真是世间少有,就像是天仙下凡一般,除了画上的仙女,再也见不到第二个!
吴爽说:好兄弟,能不能给个机会见一见!
小童说道:这不难,等我先把帘子上的系带解松了,你明天就在对门,等她到帘子下来看的时候,我就把帘子放下来,动的重一点,系带散了,帘子自然也就落下来,她一时肯定回避不及,你不就正好看见了?
吴爽说:这样个见法,没什么意思!
小童说:怎么,你还要咋见?
吴爽说:我想到家里好好去拜会一下,主要是感谢她平日里的好意,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小童说:这个得问夫人同不同意,我说了可不算。既然官人有此意,待我回去禀报一声,不管行不行,我都给你个回话!
吴爽高兴,又赏了小童一两银子,并叮嘱道:一定要给个回音啊!
过了两天,小童回复道:我家夫人说了,既然官人执意要见,就见上一面也无妨。只不过非亲非故,只因为送过两次东西、住得近一些,也不算什么正当由头,如此突然冒昧相见,恐怕要惹人闲话。
吴爽说道:夫人说的是,可要找个什么由头呢?
想了想,又说道:我从广东过来,带了一些珠宝在身上,都是女人用得着的好东西。我只说当面送东西给夫人看,以此为由,见上一面如何?
小童说:这个主意不错,但也要夫人同意才行。
小童一会儿便回来了,说道:我家夫人回复,可以一见,但只是在厅上一见,然后就赶紧离开。
吴爽说:这个自然,难道我还能赖在她家里不成?
小童说道:官人不要取笑,快跟我来吧!
吴爽喜出望外,又取出一些珠宝,用一副红绫包了,整理了一下衣冠,便随着小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赵家前厅。
小童通报后,只见夫人从容地从里面走出来,真是如花似玉,体态妖娆,简直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一样。
吴爽看得直愣神,全身也变得酥麻起来,连忙上前打个招呼,口里谢道:屡受夫人厚意,小生无以为报,只能把这份情意记在心上。
夫人说道:惭愧、惭愧!
吴爽从袖里取出一包珠宝,捧在手中,说道:听说夫人要选珠宝,小生随身带了一些,特地送过来,让你看看。
吴爽正等着夫人来看,谁知人家站着不动,让小童取了过来,说道:容我先看看再议价。
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往里面去了。
吴爽虽然见了一面,但还没有说出一句撩骚的话,心里感觉没意思,便走了出来。
到了住处,想着这位女子的模样举止,叹口气道:不见还好,只这一番相见,简直是想要了我的小命!
(四)
以后再遇见小童,也通过送珠子的方式见过几次夫人,但都是一面缘,再无其他,而且那位夫人不苟言笑,弄得吴爽心里非常不痛快。
且说吴爽在此地有个粉头儿,叫玉奴,两人原先非常相爱。
只因最近吴爽天天想着赵夫人,就把她抛到脑后,有段时间不去找她了。
这一天,玉奴让人来请吴爽过去,吴爽不想去,但被硬拉了过去。玉奴见了吴爽十分温存,可吴爽却心不在焉,一心想着赵夫人的妙处,越看玉奴越不顺眼。
但人已经到了,程序还是要走,只得勉强与玉奴上床睡了,只不过是想着那个,借这个出火而已。
云雨过后,十分疲倦,吴爽正准备睡觉,只见赵家小童过来说道:赵夫人请你过去说话。
吴爽一听,立即穿衣就去了。
到了赵家,只见赵夫人肌肤雪白,脱好衣服躺在床上,专等吴爽过来,小童使劲把他推到了床上。
吴爽喜不胜收,噌得一下,翻身上去,叫一句:好夫人,想死我了。
没想到用力过猛,跌进床里,吃了一惊,原来是个梦,只见玉奴睡在身边,朦胧中竟把她当成了赵夫人,但他歇不了,仍旧提刀上马。
玉奴被惊醒了,说道:真是没个够,怎么还弄出这番急模样!
吴爽听到玉奴说话,才想起这是在玉奴家里,刚才只是个梦,自己也哑然失笑。
玉奴再三盘问:你心里想着谁啊?让你这样颠三倒四!
吴爽不想说,便支吾了过去。此后,便不再去找玉奴,日夜只想着赵夫人一人。
突然一天,小童过来说道:明天是我家夫人的生日。官人既然与夫人来往,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份贺礼,这样面子上也好看一些。
吴爽高兴道:谢谢兄弟,这可是大事,决不能错过。
第二天,吴爽带着厚礼,穿戴整齐,去给赵夫人拜寿。
赵夫人也打扮得比平日漂亮,见吴爽过来,连忙出来谢礼,说道:奴家一个小小的生日,哪还能让您破费!便对仆人说,留官人吃过饭再回去吧!
吴爽听后,心里大喜:既然留下喝酒,肯定有戏。
可谁知道,赵夫人说完话便进去了,吴爽僵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特别尴尬。
过了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两个男子,抬着一张小桌子,给吴爽摆了酒菜。
吴爽轻声问小童:难道没人陪我?
小童说:夫人一会儿过来。
果然,赵夫人出来,敬了一杯酒,说道:丈夫没有在家,也没个人做主,诚恐怠慢了官人,小女只好冒耻奉陪。
吴爽只想着那事,便拿酒话撩拨赵夫人,希望能打开一个缺口,可没想到赵夫人却一本正经,十分端正,除了劝酒劝菜,再也没有多余的闲话,这弄得吴爽也开不了口,只是生生得过了一回眼瘾。
还没等吴爽停杯,赵夫人便起身说道:官人慢用,我家丈夫不在,不便久陪,就先下去了。
吴爽恨不得一把抱住她,但也不好强留,只能眼巴巴地看他进去。吴爽觉得无趣,也找个借口回去了。
真是一点糖抹在鼻头上,只闻得香,却舔不着,吴爽心里非常不高兴。
当天夜里,吴爽想道:若说她对我无情,也不必三番两次这样,可若说有情,却怎么这么死板呢?明天必须去探个口风。
第二天,吴爽写了几句情诗,委托小童给送过去,当然少不了要给小童一些好处,一起送给赵夫人的,还有十几个上好的珍珠。
没过多长时间,小童就拿着珠子和回信,吴爽见珠子回来有些失望,但再看完信又有了信心,于是便又写了一封信,附上珠子,还有一些好东西,让小童再送进去。
这次出奇的顺利,赵夫人把东西都收了,吴爽暗自欢喜,只等着下一步动作。
这几天,玉奴那边时常让人来请吴爽,吴爽哪里肯去,生怕一去,便错过了赵夫人的召唤。
忽然有一天傍晚,小童笑嘻嘻地过来,说道:夫人请您过去说话。
吴爽听后,心想:平时都是我想方设法见她,怎么这次却主动找我,看来晚上必有光景。
吴爽问道:夫人刚才在哪里?是怎么对你说的?
小童回道:刚才夫人在卧房里梳洗,让我悄悄请你过来,去她的房里相会,千万不要声张。
听完这番话,吴爽说:依你这么说,这番是要成事了。
小童说道:我觉得这次也不一样,只是赵家人口不少,人多眼杂,这次你去内室,即使再小心,恐怕也瞒不过所有人。
吴爽说:这就要靠兄弟你帮忙了!
小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多赏些钱给他们,我把他们调开,只要收了你的银子,即使撞破他们也不会乱说。
吴爽说:有道理,你之前还说我是偷香老手,我看你小子倒像个皮条客!
小童假装生气道:我好心帮你,你却取笑我!
两人不再闲扯,吴爽给除了二十两银子,让他去摆平众人。
(五)
吴爽在家换好衣服,只等小童来叫自己。过了一会儿,小童回话,全搞定了,然后吴爽就跟着他来到赵夫人的卧房,只见夫人早已在帘下等着了。
这次见了吴爽,赵夫人一改往日的严肃,完全像换了一个人,赶紧把吴爽请进屋,屋内已经熏了香,而且摆好了酒菜。
两人客套一番,便开始坐下边喝边聊,三杯温酒下肚,一股热气直从吴爽心底冒出,他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心一乱,便失态,但此时的吴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跪下道:夫人可怜可怜我吧,小人的命都要没了!
夫人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把扶起他,说道:不要性急,我不是无情, 只是碍于礼法,不敢放肆。但无奈对你爱慕至极,所以才斗胆把你约到家里,既然你都来了,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空回的。
吴爽说:我的乖乖,既然你都同意,早赐一刻之欢也好,我哪里还能忍得住!
赵夫人笑道:你怎么这么猴儿急!
然后让丫鬟赶紧收拾桌子,正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人喊马嘶,声音越来越近。
此时的吴爽,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有理会外面发生的事情
这时,一个丫鬟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说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赵夫人听后大惊失色道:这可如何是好,赶紧收拾东西。
吴爽也反应过来,顿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赵夫人见状,说道:此时出去肯定来不及了,你先躲到床底下吧!
吴爽也怕出去正好撞上,但见房中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只好依着赵夫人的话,快速的钻进床底,在里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赵大夫从外面进来,问道:我去了这么多天,家里有什么事吗?
赵夫人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回道:没事,你怎么今天才回来?
赵大夫说:看你结结巴巴地,莫非家里有什么事?为何见了我这般慌张?
赵夫人还是紧张的不行,连一旁的丫鬟都开始结巴了。
吴爽在床底下,恨不得替她们回答。
赵大夫心里迟疑,还是说道:我离家多日,心里放心不下,今天因为有事,路过家门,特地回来看一下,明天五更便要出发。
吴爽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惊喜:原来还要出去,这真是我的造化。
只见赵大夫说道:给我打些热水洗洗脚!
赵大夫就坐在床边洗脚,水流得满地都是,顺着地面流到了床下,吴爽怕把衣服弄脏,便把衣服收了收,没想到却弄出了声音!
赵大夫听见,问道:什么声音,快拿灯烛过来照一照!
这一照,不要紧,竟看见了吴爽那张大脸!
赵大夫大吼一声,便把吴爽拽了出来,赵夫人哆嗦道:难道是个贼?
赵大夫说:放屁,有穿得这么齐整的贼?这分明就是你在家里养的奸夫!
说完一巴掌打过去,把夫人打了个满天星。这时众人也都赶过来,把吴爽捆了个结实。
赵大夫说道:今天先把他吊到厢房里,等明天一早押到临安府。于是又亲自动手,把夫人也捆了起来,说道;你这淫妇,连你也不能轻饶!
随后,便一边写状纸,一边骂,过了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赵夫人悄悄地对吴爽说:今日之事,是我害了你,但也是你勾引我在先。若是见官,我们两人便完了。
吴爽说:多蒙你好意召我,可我未曾沾到半点雨露。如果事情败露,我这个官,就算是断送在你手上了。
赵夫人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小心求饶,或许他心一软,没准儿这事就算了。
正说话间,大夫突然醒了,说道:把他们给我拉到外面,省得在这里吵闹!
众人要来动手,只见吴爽说道:我大小也是个官,因为受到夫人青睐,特来府上走动,可并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把我送官,罪责不大,但势必影响我做官,还请大夫能高抬贵手。
大夫骂道:我也是个做官的,难道我拿妻子换钱吗?
吴爽说:你把我告官又能怎么样?不如我给你些钱,就私了吧!给你五百两银子怎么样?
大夫说道: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堂堂一个大夫夫人,就值500两?
吴爽又加了500两,大夫还是不干。
这时赵夫人哭道:我是因为买珠子才见的官人,谁知却被你撞破!我没有受到半点玷污!你若把我送官,那我这脸可就没有了,你的脸面也就没了。不如看在夫妻一场的面上,放了我和官人吧!
众人见状,纷纷劝道:这人确实没有侵犯夫人,只是不该夜里过来。既然他愿出钱摆平,老爷多罚他一些钱便是,一来可以保住他的官职,二来也可以不使夫人出丑。
夫人这时哭闹道:你若不依,我便死给你看!
赵大夫想了一想,指着夫人说道:只为保住你这淫妇,却要让我受这种窝囊气!
这时小童连忙跑到吴爽耳边,说道:快点加些钱,这事就过去了。
吴爽没有办法,只好答应给他二千两,而且还写下文书,并画了押。
(六)
赵大夫让人解开绳子,派人跟吴爽回去取钱。
没想到这些人,如狼似虎,跟到吴爽屋里,见了好东西便抢,吴爽凑齐了银子,又送了不少东西给这些人,这样众人才住手离开。
晚上,吴爽觉得此事窝囊,也不好意思对别人说起,心里想道:费了这么些力气,都快要成功了,偏偏赶上这事!而且还搭上这么多银子。
又想到:唉,也算幸运了!要不是夫人替我求情,我这官恐怕也做不成了。这份深情,不知道如何报答,即使他丈夫明天出门,家里也肯定严防死守,再见一面可就难了。
吴爽越想心里越郁闷,就这么穿着衣服睡着了。
因为忙活了大半夜,吴爽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走出客栈,见对门帘子也没挂,好像里面空无一人,他连忙让人过去打探一下,那人回复说:里面空无一人,连物件都不见了。
吴爽心想:他说今日要离开,没想到为了防我,连家眷都带走了。可也用不着搬得这么干净啊,再也不回来了吗?
然后便问起左右邻居,这才知道赵家也才搬来没多久,这房子是租的,其实就是为了用来设美人局的,自己被宰了。
吴爽听后,就如做了一场梦一样,心中苦闷,到玉奴家去消遣。
两人聊起此事,玉奴大笑道:你一片痴心,却落入别人的圈套。你若早对我说,我早就给你点破了。去年有一伙人也包我到扬州去,装作一个富商的爱妾,也骗了一个公子几千两银子。这些把戏我们都玩儿过。其实,你那心爱的赵夫人,还不知道是哪个窑子里的便宜货呢!让你瞒着我,这也是报应!
吴爽听后,满面羞惭,后悔不已。
玉奴又问了些别的,知道吴爽身边的银子所剩不多了,也便对他不怎么热情了,这也怪不得玉奴,都是靠脸吃饭的,没钱谁跟你玩儿!
吴爽也看出了冷热,住了两晚,便走了,满城打听赵家,也没有一点消息。后来盘费不够,便回到家里,更别提调官的事情。
吴爽之事,不知怎么传回了乡间,亲戚朋友都笑话他,闹得吴爽得了一场重病,还没等到调官,便一命呜呼了。
这可能就是贪淫好色的下场。
正是:
一口肉味都没尝,已尽缠头罄青囊;
尽说陷入无底洞,谁知洞口赚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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