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80后的童年都有一辆“二八大杠”。记忆中我家那辆是黑色凤凰牌的,具体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早已记不清了。
01
因为我那初为人父、稍不靠谱的老爸,我对它最早的记忆就是夹脚真疼。那会我差不多5岁,被老爸带着去给30里外的大姨家送年。
我爸喝得醉醺醺的,却一个劲的说自己“没事,能回去”,而我则被大姨要求千万别睡觉,我爸喝醉了,别让他摔着我。
等我们往家赶的时候,天早已暗下来了。在土路上骑车,本就颠簸,再加上我的醉酒老爸,车骑在小土路上就像小朋友刚开始学画直线,5cm能画八个折,弯弯扭扭的一个小石块就能被撞倒,遇到土坑也要蹦上三蹦。
这一路对一个小孩来说可谓惊险万分,我一边坐在“大梁”上时不时扭动一下调整被嗝疼的屁股,一边不时大喊“爸爸,看路!”而我爸一边努力控制方向,一边在我扭动屁股的时候大喊,“别动,再动车就倒了。”
最后车果然倒了,不过不是因为我挪屁股,而是因为他骑车撞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比较幸运的是我们倒在了小麦地里,再加上冬天穿得多并没有受伤。
我爬起来气呼呼地抱怨他,“都叫你不要喝了,非要喝,回家我就告诉我妈。”而我爸脸红脖子粗的辩解,“没喝多,你坐前面,我看不着,你坐后面肯定不会再跌倒。”说完还拿出1块钱收买我,让我不要告诉我妈。
只是没想到,坐后面比坐前面还危险。我爸把我抱上后座,一路高歌往家赶,明显比刚才清醒多了,但也没那么清醒。因为我的脚被夹进后车轮了,我在后面一边拍他,一边喊,他唱得很欢,骑不动还硬骑,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了。都这样了,他还叫我不要告诉我妈。
等到家的时候,我妈看我走路不对劲,一看气得不得了,左脚的鞋都已经撕坏了,脚也磨的大片流血。那年过年我爸接二连三的被骂,我妈骂完,我奶奶骂,我奶奶骂完,我爷爷骂。而我就不一样了,有了第一笔能自己支配的压岁钱—10元。
02
等到三年级的时候,我们班大部分同学不是已经学会骑自行车,就是正在学。那段时间我也忙着用我家那辆“二八大杠”学骑自行车。
那时候,家境好的同学家里已经买了很秀气,没有“大梁”的自行车了,而我家只有那辆“二八大杠”,我和邻居很贴心的互相安慰:学会骑“二八大杠”更厉害。
用“二八大杠”学骑自行车是有技巧的,要先找一座碾压过的小麦秆堆成的“柴火座”,计算好距离,让车倒在“柴火座”里,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所以那几天,每天回家衣服上、头上都沾满了小麦秆,但我爸觉得这个办法不行,第二天放学,他早早带我去学骑自行车,连我找的“风水宝地”都不用了。
他在后面扶着,我在前面骑。刚开始还很好,但一会儿后,我就发现他老是趁我不注意松手,吓得我大喊“爸!倒了!”然后他就装模作样的赶紧扶着。
好像碰上“二八大杠”,我爸多少都有点不靠谱,不管喝不喝酒。
03
现在我早已结婚生子,那辆“二八大杠”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我爸秃顶了,我妈白发了。
而我好像早已既不孝的习惯他们年老的模样,现在找出和他们年轻时拍的照片,都会惊讶的说,妈这是你吗?真年轻!漂亮。
原来年轻的爸妈和那辆“二八大杠”一样都被丢在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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