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英雄杨靖宇将军是中国出版人物传记最多的人物之一。在所有杨靖宇将军传记中,几乎都要提及由杨靖宇将军亲自指挥的天桥沟大捷,又称小佛爷沟伏击战。在这次发生于1937年10月31日的著名战斗中,东北抗联一军军部直属部队共击毙日军水出佐吉少佐以下15名。这次战斗之所以著名,主要在于被消灭的是日本关东军有生力量,而且包括一名少佐。少佐相当于少校军衔,对于号称“天下无敌”的日本“皇军”来说,水出佐吉少佐之死,无疑是对日本关东军嚣张气焰的沉重打击,更是对东北抗日联军坚持游击战的巨大鼓舞。如今,水出佐吉等15名日军合葬墓和“慰灵碑”都在天桥沟,小佛爷沟伏击战战场遗址仍在默默记述那场激烈的战斗,无数参观者在天桥沟感受到东北抗联与敌人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和伟大精神。
《杨靖宇将军指挥天桥沟大捷》油画,曾抒嘉作。
长期以来,有关水出佐吉少佐的军职,一直沿用“双山子守备队长”的说法。譬如,1993年出版的《宽甸县志》,1995年出版的《中国老区·宽甸抗日游击根据地》,2002年出版的《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在辽宁史料长编》,以及杨靖宇将军多部传记和党史专著等,都采用这一说法。
《牛岛部队副官柳泽影集》封面。
最近,天桥沟东北抗联一军军部旧址展研究室从日本购回一部《牛岛部队副官柳泽影集》(以下简称《影集》),对水出佐吉少佐的军职提供了佐证资料。
第一,日本关东军只在南满铁路、安奉铁路(今丹东到沈阳铁路)等铁路沿线部署“守备队”。当时宽甸县境没有铁路,位于宽甸县境的双山子也就不可能有“守备队”。
“南满东边道宽甸驻屯牛岛部队”集会。
第二,据《影集》记载,当时侵占宽甸县境的是日本关东军“南满东边道宽甸驻屯牛岛部队”。1993年出版的《宽甸县志》曾记载,驻扎宽甸的是“牛岛部”,驻扎双山子的是“水出部”。“牛岛部”就是日本关东军第一师团第一联队,因联队长是牛岛满大佐,所以该部代号牛岛部队,又称“南满东边道宽甸驻屯牛岛部队”。牛岛部队是一个团级建制的部队,下辖大队(营)、中队(连)、小队(排)等。“水出部”是牛岛部队下属的一个中队,水出佐吉少佐是中队长。
“慰灵碑”拓片。
第三,“水出部”的兵力有几十名,说明该部是一个中队。据记载,在天桥沟遭到抗联一军伏击的水出佐吉部,只有二十多人。其中,被击毙15名,另有多名负伤或逃走。加上留守在双山子中队部的日军,以及驻在双山子区一些村屯的“水出部”日军,兵力总数在几十名,符合一个中队建制的人数。
总之,水出佐吉少佐是日本关东军牛岛部队的一名中队长,不是“守备队长”。
(作者是辽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天桥沟东北抗联一军军部旧址展研究室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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