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鸭绿江边住着一个给刘财主划船捕鱼的小长工,名叫秋生。他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无依无靠,日子过得很苦。别看他干巴瘦,可有力气。在望江楼排卧子抬木头,别人两个人抬一根,压得直不起来腰,他一个人扛在肩上,腿不发抖,身不打晃儿,谁见了谁夸。
他家对门那户人家姓张,就父女俩。姑娘名叫春桃,和秋生同岁,别看没有好衣服打扮,人长得挺水灵。春桃她爹是个渔民,名叫张良,天天领着姑娘下江捕鱼。冬天一封江,爷儿俩就上山打猎、砍柴。秋生心善,一看张良年纪大了,劈柴火、担水、扫院子、晒网、都不用张良爷儿俩伸手。春桃一见秋生褂子埋汰了,就给洗洗涮涮,一见秋生的衣破了,就给缝缝补补。张良一看闺女对秋生有了意,就乐呵呵地给他俩定下这门亲事,打算当年十月初六,就把秋生接过门儿,做养老女婿。
刘财主有个儿子,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天天忙活着挑媳妇。有一回,他看到一个长得挺美的姑娘,叫天娥,就哭喊着要娶人家当媳妇,为这个,人们给他起个外号叫“望天鹅”。望天鹅听说春桃长得俊俏,一打听,春桃爹正是给他家扛活的长工,还欠他家一笔债,就觉得有机可乘。溜到春桃家一看,见春桃果真长得挺美,回到家里,就在爹妈面前又哭又闹,说娶不来春桃当娘子,就寻死上吊。刘财主一听,连忙打发账房先生夹着帐本,带着家丁来到张家,告诉张良欠债连本加利共三十两银子,年底还不清,拿女儿抵债。说完扬长而去。
张良一听,急出了病。秋生一见老丈人病倒在炕上,就告诉春桃说,寒露到大雪,还有两个月。封江前,还能放两个月的排,让春桃在家好好照看老爹,他去放排,挣钱还债。
秋生春桃分手前,春桃叫秋生多留神,又给他一两银子和一个烟荷包。秋生顺着江边背着包袱往上走了。包袱里头,装着春桃给他做的布鞋、坎肩儿。秋生走了一头晌,来到一个小镇。正想进饭馆吃饭,恰好遇到望天鹅在饭店门口调戏民女。秋生打抱不平,上前说理。望天鹅一看是秋生,冷笑两声,气势汹汹地说:“山是我家的山,地是我家的地,这里的事你管不着!我倒想问问你,你是要命,还是要老婆?要命,把春桃让给我,要老婆,哼,你痛快儿给我跳进江里喂王八!”
秋生火了,一拳把望天鹅打个脏瞰儿。几个家丁一看主人吃了亏,一拥而上,围住了秋生。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秋生被他们打得鼻口蹿血,昏倒在地。一个家丁把他背的包袱扒拉开一看,里边装的全是补丁摞补丁的破烂儿,“吭哧”一脚踢进江里。望天鹅一看秋生不动弹了,就领着家丁吆五喝六地走了。
再说春桃送完秋生刚回家,刘财主的家丁就跑来逼张良下江捕鱼。不下江,就逼他倒房子,要想不倒房子,就马上把春桃嫁给望天鹅。张良气得火冒三丈,顶撞了两句。家丁你一拳头他一脚,把张良打得浑身是伤。张良自来有病,再挨了打,当天傍黑儿就断了气。春桃一看爹死了,哭得死去活来。
张良出殡后,春桃的眼睛都哭肿了。傍晌她到江边挑水,听柳毛趟子后边的一个老牛信儿对一个打鱼的老头儿说:“唉!秋生死得好苦啊!是叫一伙儿劫道的给害了。”春桃脑袋忽悠一下,眼前直冒金星一头栽倒在地上。两个老头儿闻声儿,忙跑出柳毛趟子,一看地上昏倒的是春桃,赶忙把她叫醒扶起来。春桃沿着江边走着,盼着能找到秋生。突然,她看到江湾子柳枝上挂个包袱。她跳下江,捞上来一看,包袱皮上沾满了血。一打开,烟荷包露了出来,她喊了一声:“秋生哥!”把包袱搂在怀里,一头栽进了江里。
春桃刚投江,秋生就赶到江边。原来他被打昏后,河神娘娘救活了他,苏醒过来就急忙往回跑。离老远看见春桃,还没等他叫住春桃,春桃已经搂着包袱跳进江里。秋生十分难过,也跳进江水里。
河神娘娘怕鱼虾王八吃了他俩,就从山上搬来两个大栗蓬锅子叫扔在江里给他俩当了棺材。就这样,天长日久,栗蓬锅子上的刺被江水冲掉了,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两块巨石。这就是大栗子和小栗子,也有人叫它“夫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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