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是一个非常小的地方,是在马路上双把失控骑车会被熟人拍下照片转告家人的程度,就这么小,小到能看见所有人的生活,所有人的生活都是一样的,生娃养娃再催娃生娃。所以长在这里的陈远早早想好了自己娃的名字,杭之。上初中时候学《诗经》,“蒹葭苍苍,白鹭为霜”的安静又抚慰人心的景,激的他去读了整本《诗经》,在丛丛密密的文字里看到了“谁谓河广,一苇杭之”,一根芦苇能到河对面,这样的描述埋在了他的想象中,他把这样的祝福送给了不存在的孩子。
陈远他妈生他的时候也是带着爱和期待的,抱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小小的鼻子,小小的手,五官皱皱巴巴的聚在一起,明明那么丑就是让人爱不释手,抱着他可开心了。一个传统的女人期待的幸福,有一半是家里那个男人给的。陈远他爸,是酒鬼。喝醉的时候会把陈元丢出四楼,清醒的时候抱着他一起咯咯笑,喝醉的时候会点燃煤气炸了一栋楼,清醒的时候会给家人做超好吃的红烧肉,软嫩红润的肉扑鼻的香;就怎么可能幸福呢,所以陈远一岁的时候,这俩人离婚了。陈远就从一个礼物变成了生存路上麻烦的负担。
陈远他妈也是个命背的主,考大学没考上,上师范专院家里不给钱,没学历也浪费了好的年岁,离婚的时候就抱着了一个陈远,连行李都没有。没钱得赚啊,这还有个傻儿子哇哇哭呢,他妈就去摆地摊了。摆地摊的时候还得带着陈远,把他往摊子旁边一放,一堆子零碎物品旁边还有个小孩,这生意能好吗。所以刚开始就够钱进一些小玩意头绳什么的,再后来钱在覆盖日常开销还有些剩,就卖一些零食文具;再后来就遇到了陈远他后爸,俩人一起摆摊,劳动力多了生产要素增加,收入也就多了。他们就在陈远上幼儿园的最后一年,盘下了一个小店,前厅是六平方摆个货什么的,后面跟楼梯道连着,是个要弯腰才能站住的空间,一家人就在这里搭了个床只睡不站。生活又掀开了篇章,妈妈不再是单亲妈妈,陈远有爸爸了。
对陈远而言叫一个陌生人爸爸很轻松,因为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他亲爸。直到弟弟的出生。亲疏有别不止是富贵人家,更会在贫穷人家。小时候放学弟弟有新玩具,他多看一眼也要被骂一句心眼小。因为这些事,陈远背地里没少欺负小孩,把自己没有的东西在施暴里讨回来,在别处的辱骂加倍还给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屁孩。但他觉得自己没错,从小也没人教他任何事,妈妈忙着呵护新的礼物忙着赚钱忙着养家,爱护弟弟简要粗暴的演变成让着弟弟,没人教他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他就凭着本能去反抗。
时间刷刷走,陈远嗖的一下就长到了1.83,睡觉的隔间再也容不下他了,家里在父母辈的努力奋斗下搬进了楼房,陈远也是这个时候要去读大学了。
“那我就自己去同市念书了,你们别送我了”
“也好,家里生意忙,你弟小离不了人,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我自己去”
简单收拾了点衣服,裹了一床被褥到点就背着行李去了火车站;
下了火车,陈远揉了揉压扁的脸蛋,紧了紧身上的行李,拉着行李快步走向出站口。
“同大新生接待处在这里,新生请来这里”,寻声陈远看见了“同大新生接待处”的横幅,横幅下面是一个瘦瘦高高特别黑的小伙子,他看见陈远肩上的背包,手拉的箱子就快步过去,伸手拉住箱子问:“同学,你是同大今年的新生吧?”
“嗯,我是”
“那就刚好,行李给我吧,我是同大志愿者,坐那么久车肯定累了吧”
陈远心想,这大哥还挺热情“谢谢你,我还好不是很累”
“甭管累不累跟我去那边坐车回学校吧,我叫岳阳,你呢”
“陈远”
“山遥水远,好名字,你坐着吧,行李我帮你放下面,等坐满了车就会走,我先下去了”
陈远嘴上说着“谢谢你,岳阳”,心想,我亲爸怕是都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脸上挂着浅笑
陈远长的像妈妈,五官小巧,配着圆圆的脸型,一笑眼睛下面就是两道卧蚕,可爱的。
岳阳愣了一下,毕竟可爱的男孩子不多见。
“不客气”岳阳笑笑说。
坐在大巴里,看着周围的人,充满稚气的学生,跑前跑后的志愿者,跟着孩子的父母,陈远笑了笑,嘿,新生活。
大巴一路驶,晃晃悠悠的从市区走向了市郊,这座城市马路笔直又宽,公交车里空荡荡,每个人表情都不着急,天空瓦蓝瓦蓝的,“嘿,我这没文化的劲”,胡思乱想中,大巴停在了学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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